醫生一愣,搖搖頭,“一般催眠當然可以,我們平常就用于輔助治療和安撫精神躁動。但我知道,你應該不是這個意思吧?這樣的話,以他的精神狀态,是無法支撐催眠指令,達不到你們想要的效果。”
“我想申請試一試,可以嗎?”
“……這,得跟院方商量,我隻是醫生。”
“行。”
焦月瑛并不意外,她相信,自己也能讓院方同意。
不過,她的重點,并不在僅僅在催眠這種手段。
【“夢夢,到時候,你能對他造夢嗎?如果他真的精神錯亂了的話?”
神秘力量毫不猶豫回答:【“當然可以!”
得到滿意的答案,她沉重的心情稍緩。
然後,她看向病人。
對方突然也看向她。
兩人視線對上,焦月瑛心裡就有了結論。
同時,神秘力量也佐證,【“宿主,他的精神真的錯亂了。”
果然不是裝的。
她在心裡“嗯”了一聲。
變故就在下一刻發生。
病了的青年本來正目不轉睛盯着她,明明眼神根本沒有聚焦,但盯着她的時候,卻瘋癫陰冷得讓人心驚。
焦月瑛正要細看,視線卻被阻斷,邵嶼書顯然也發現了“精神病人”不善的眼神,擔心對方會暴起傷人,所以擋在了她面前。
這樣一來,病人自然就“看到”了邵嶼書。
不過,當時,誰都沒覺得這有什麼問題,結果,病人突然病發。
他看到邵嶼書,仿若見鬼一樣,先是一聲驚詫驚恐吼叫,接着猛地往後蹿,一連聲刺耳又驚悚的叫聲後,又響起“乒乒乓乓”的響聲。
因為會見的一方是精神患者,所以會客室不存在會傷人或者自傷的利器。
但他搶了醫生的鋼筆,直接往手臂上一劃,然後甩胳膊朝着邵嶼書灑血。
“鬼!鬼!走開!”
邵嶼書趕緊轉身護住焦月瑛,醫生在一愣之後,按了裝在牆上的鈴,很快,走廊響起急匆匆的腳步聲,然後來了三個醫護人員。
之後的事情,在這所診所裡的人來看,習以為常。
訪問打斷,病人發病,焦月瑛和邵嶼書先一步離開。
兩人回到老宅。
邵嶼書送她到家,見她愁眉不展,安慰道:“等那邊穩定下來,我們再去一趟。”
接着,他好奇,“不過,他都這樣了,應該問不出什麼吧?”
焦月瑛搖搖頭,她暫時什麼都不想說。
邵嶼書以為她吓着了,安慰了幾句之後離開。
等再次見那人之後再說。
不過,意外,或者說,他們還是輕敵了。
第二日,褚晉旻過來找焦月瑛,帶來了一個消息。
那病人死了。
焦月瑛:“……”
她本來癱坐在沙發上,聽到消息,直起了腰。
褚晉旻歎氣,走到她身邊。
因為知道她關心,所以他沒有一句廢話,隻說關鍵,“是自殺。監控清晰拍到了他自殺的影像。那時候,護工正陪着他散步,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私藏了刀片,自己割了脖子,然後跳到了電梯裡。那部電梯,那天正好壞了,正在維修中。跟着他的醫護人員根本反應不過來,他的動作太快,完全沒有一點遲疑。”
他拿手機出來,說着的同時,給她播放監控視頻。
他知道她會懷疑,所以提前弄到了監控副本。
自然,他本身也懷疑。
太湊巧了。
焦月瑛看完視頻,閉上眼。
她沉默着,沒有說一個字。
但她心情很不好,他能感覺到。
褚晉旻将手機收好,側頭看着她。
知道她現在情緒不佳,他并沒有急着說話。但兩人安靜沒有一會兒,就有人匆匆進來。
焦月瑛沒睜眼,褚晉旻擡頭去看來人。
“嗤。”
來人先是一聲意味不明的輕嗤,然後才大步往兩人所在的休息區域走來。
邵嶼書看到褚晉旻在,心裡就有數了。
他剛坐下,就忍不住刺話,“有人倒是會搶第一。”
褚晉旻沒回他。
焦月瑛睜開眼。
因為聽到了邵嶼書的聲音。
睜開眼後,她就盯着他看。
邵嶼書見她這般,心裡立馬一個蕩漾,并且得意且挑釁地掃了褚晉旻。
但當焦月瑛的視線仔仔細細長時間停留在他臉上,這就讓他有些不自在了。
他撓了撓臉頰,明明目光根本沒有實質,但還是感覺被她盯着的臉有些不對勁。
他問:“怎,怎麼了?”
問是問了,但他其實并沒有想過能得到什麼答案。
焦月瑛卻回答了他,但也是一個提問:“我以前是不是見過你?”
這個問題奇怪,她補充,“我的意思是,在我們大院之外的地方。”
邵嶼書一愣,然後松了表情,有些意味深長笑了一下,接着突然朝焦月瑛傾身,擡手就去戳她的臉。
“焦月瑛。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啊?是突然覺得,我可能跟你有過一段?”
嬉皮笑臉,吊兒郎當。
他根本沒有把焦月瑛突然的提問當一回事。
褚晉旻看不過,抓住他作亂的手,“認真點!她沒那麼無聊,跟你開玩笑。”
邵嶼書揚眉,甩開他的手,後仰坐回去。
他還沒怼回去呢,就聽焦月瑛說。
“哦,我就是開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