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久深吸一口氣,覺得沒有和這個人繼續糾纏下去的必要,他猛地推開“他”,跌跌撞撞的靠着後背的桌子站穩。
他“砰”的一下後背撞在桌子邊沿,後背的劇痛讓他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他慘白着唇痛呼,又咬住下唇忍住身體的發抖。
莫久硬邦邦的說:“解開。”
“我不想陪你玩了。”
“陌生号碼”幾乎在他掙脫的一瞬間反應過來,慌亂的把他抱進懷裡,手心貼着他的後背,“痛不痛?”
莫久被他手心的溫度燙的後背發麻,低吼道:“離我遠點!”
他察覺“陌生号碼”動作明顯的僵硬了下,然後緩慢又堅定的說:“不可能。”
“我給你擦藥。”
莫久掙紮的更兇,連踢帶踹,“陌生号碼”不知道痛似的,悶哼了聲,抱着他的動作紋絲不動。
“我不要你碰我!”莫久反抗的動作慢慢喪失力氣,他隔着漆黑的眼罩試圖望見面前的人,盡管知道這隻是徒勞,他哽咽道:“你為什麼不能放過我。”
莫久清楚的不能再清楚,和尚謹岩交好的人,背景和勢力不容小觑。
如果說之前隻是因為惡心“他”是個長相猥瑣的油膩肥男,現在他的意志随五官跑到了S國大陸東岸,已經開始不正常的搖擺。
可這樣的人,他同樣不願惹上關系,這樣的人,更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
莫久沒有聽到“陌生号碼”的回答,就在他以為得不到這個回答的時候,“陌生号碼”忽然俯身吻住了他的唇。
莫久氣急攻心,他偏偏推又推不開,扭頭的動作還沒做出來就被預判到,寬大的掌心按住他的後腦勺固定,清冽的氣息和本人滾燙的體溫不同,像是冰和火的交融,莫久抵在他胸口的手緩緩下垂,腿軟的幾乎喘不上氣。
“不要我擦藥回去自己要擦。”機械音強硬的攬着他的腰,聲音愈發低沉:“不要想跑,你隻能是我的。”
“如果你一定要一個答案,”“陌生号碼”似乎說這話時很平靜,又似乎涵蓋了真心,他說:“我比你想象的要更愛你。”
莫久停滞了幾秒,大腦無法運轉。
這個年紀說什麼愛呢?
莫久心頭一絲浮出荒唐和好笑,讓他覺得更為荒謬的是,居然也有人認為這樣畸形的感情,能被稱為“愛”。
“我不認可。”莫久冷靜道,他喃喃低語,“你說喜歡我相信,你知道什麼是‘愛’嗎?”
“陌生号碼”沒有說話,莫久卻敏銳的捕捉到“他”的一絲茫然。
是笃定被推翻後下意識的無措。
“你連尊重我都不會,你有什麼資格說愛我。”莫久哽咽,他眼淚再也無法控制的從眼角滑落,甚至滲透了眼罩,從臉上滑出清晰的淚痕。
莫久并不想和他争論,卻又覺得這股氣憋在胸口讓他難于呼吸。
“你對我的了解來自于你對我的窺視。”
他說着說着又覺得荒謬的好笑,于是他真的笑出來了。
“你嫉妒和我接觸的所有人,”莫久眼前一片漆黑,卻似乎能看見對方的茫然,他咬牙問:“你是不是還覺得你很大度?”
“你沒有對我的朋友動手,一次又一次警告我,我是不是還得感謝您高擡貴手?”
“你信誓旦旦說喜歡我,到底是喜歡我,還是喜歡我躺在你身下?”
莫久手心掐出血印,深吸一口氣,“你沒有做到最後一步,就是愛嗎?”
“我憑什麼喜歡你?”莫久又覺得自己這句話很怪異,他低頭想了想,大腦一片亂麻,幾乎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莫久深吸一口氣,舌尖被咬出血,他的腿依舊在發抖,強迫自己說完這些。
他忽然感到難過,低聲說:“這是你的遊戲,你隻是覺得好玩而已。”
“陌生号碼”遲遲沒有說話,最後一句卻立刻否認了。
“不。”機械音沒有動作,沒有被揭穿的惱羞成怒,甚至是心平氣和的說:“不是好玩。”
他以莫久想到的所有可能之外的方式回答了他全部的問題。
“陌生号碼”說“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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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什麼?
莫久有一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仿佛所有脾氣都随着質問洩掉了勇氣。
莫久已經被他吻的麻木了,他沒什麼表情的感受唇瓣上的輕輕碾壓,溫熱的指腹抹去他臉上的淚漬。
“砰!”
莫久一驚,猛地推開了身前的人!
大門被打開的聲響并不強烈,他走神的原因才迅速捕捉到了,臉色蒼白的把頭扭向另一邊。
不知道進來的是誰,可他現在這樣肯定很狼狽。
“打擾到你們了?”尚謹岩吊兒郎當的聲音帶着戲谑,明顯并不覺得自己“打擾”到了。
“陌生号碼”沒有回他的話,冷淡的聲音波瀾不起:“門關上。”
尚謹岩從善如流:“OK。”
時間忽然變得倉促起來,莫久大腦空白,不知道還能再說些什麼。
“陌生号碼”卻沒有繼續下去的打算,他感受到“他”的靠近,尚謹岩還在場的情況下,他僵硬着不敢動。
“後天見,寶寶。”
他感受到額頭被輕輕吻了下,渾身一顫。
随機聽見後腦勺指紋鎖打開的聲音。
他僵直着保持原來的動作,卻像被奪舍似的,扯着死結的手指慢慢停下了。
“我來吧。”尚謹岩看完戲,好心的笑道:“見不着咯。”
莫久垂着眸,被突如其來的強光刺激,微眯着濕漉漉的眼睛,眼睫發抖。
他膽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