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域作為罕見的實驗班體育生,自然被一群身嬌體弱的文科學霸推上了首選,不得不承包大部分沒人上的比賽。
跑步到丢鉛球,常域覺得要不是有時間差,他要抗下整個運動會。
就比如,他剛跑完了五十米,就準備去跑一百米,下午還有400米決賽。
他跑的暈頭轉向,要不是小老太太忽然體恤這唯一一根獨苗苗,特地分配了他一個全勤助理,他連自己下一項要參加什麼都想不起來。
“下一項,摸石過河。”被推過來替補助理的學習委員推了推沉重的黑框眼鏡,相當認真道:“加油。”
常域:這也有???
“是的,團隊賽,就等你過去了。”
學習委員不慢不急的點頭,手裡搭着毛巾,還有一瓶水,非常敬業。
他敬業道:“喝完水就去,還有,你需要上廁所嗎,我可以向劉老師打聲報告。”
常域滿臉痛苦:“不了,我這就去。”
他心裡崩潰的不行,啊啊啊楊以歌到底去哪了,他真的不想要這個助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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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點到名的楊以歌打了個噴嚏,不在意的揉了揉鼻子,“肯定常域那家夥罵我。”
此時小楊正拉着她的拉拉隊小姐妹們在跳高處,莫久正巧抽完簽。
莫久有關體能的都不行,唯獨跳高跳遠拿的出手。
跳高在上午,由于早上開幕式要求統一着裝,運動會期間并沒有要求,有項目的大多都是開幕式結束後去寝室換的衣服。校褲不算寬松,不太方便,于是莫久和班主任申請去寝室換了條褲子再來。
他聽到播報跳高開始檢錄,就把手機塞在他們班的桌子裡讓同學看管,自己去檢錄處。
不過報名的時候小老太太還給他強行填了個三千米,湊夠了男生人數。
雖然小老太太笑眯眯的說“重在參與,跑完了就行,沒跑完也行。”
莫久想想還是腿軟,在旁邊看着跳高杆都覺得心發虛。
“别緊張小莫!”楊以歌來的及時,在莫久身邊打氣。
“對!别緊張!”旁邊幾個女生也朝他比“加油”的手勢。
莫久不太好意思,點頭,示意知道了。
莫久見她眼睛發光似的盯着他腿,莫名眼皮跳,“怎麼了?”
他體毛少,不像大多男生有腿毛。
平時校褲遮的徹底,現在兩條腿光溜溜的,也不知道是被她眼神看得發毛,還是風吹的,總覺得涼飕飕的。
雖然說不上羞恥,但被楊以歌看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楊以歌沒忍住,誠懇道:“我摸摸可以嗎?”
媽的,看上去好直好滑,手感肯定不錯。
莫久:?!
莫久拒絕不了,因為楊以歌已經張牙舞爪的朝他腿下手了!
見莫久臉“唰”的一下就紅了,楊以歌還看熱鬧不嫌事大似的間隙吹了個流氓哨:“别躲,妞兒給爺摸兩把!嘿嘿嘿!”
莫久硬是被楊以歌蹲着把小腿摸了個遍,耳朵紅的快冒煙,終于在女流氓意猶未盡又充滿邪惡的“嘿嘿嘿”笑聲下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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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莫久沒能跑多遠,就被楊以歌抓了回來。
楊以歌見她把人惹的臉紅的像煮熟的蝦子,眼睛都不敢看她。
她良心發現似的,笑嘻嘻的道了個很沒誠意的歉。
下次還敢,嘶溜。
楊以歌好奇的打量後面的排隊抽簽的隊伍,“你抽簽了嗎?”
“抽了。”莫久摸了摸鼻子,紅着臉點頭。
跳高前抽簽決定運動員的試跳順序,楊以歌看了眼,覺得時間還蠻長,就笑眯眯的拍了拍莫久,讓他别不好意思,說她們先去看“摸石過河”,一會再過來。
莫久自然不留她,點點頭,楊以歌就帶着浩浩蕩蕩的隊伍離開了。
楊以歌前腳剛走,莫久就被人叫住。
“學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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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聲音,莫久腳步頓了頓,耳尖的紅暈逐漸消散。
宗謹玉,莫久不知道他為什麼老來找他,反頭禮貌的朝他笑了笑。
宗謹玉看着他的時候在笑,眼裡卻很淡,态度溫和到無可挑剔,就像初見時那樣。
并不像對他有意思,莫久反倒不好拒絕,自然也不再往那種方面想,覺得奇怪,隻當他是路過的。
打了招呼就不準備再說,結果宗謹玉沒走,反而向他走了過去。
莫久心下警惕,面上不顯,笑道:“怎麼了?”
宗謹玉把遮陽傘向他的方向傾斜,這個姿勢幾乎把兩個人拉進了一個傘裡,若是旁人看到,也會覺得有一絲怪異的親密。
莫久愣了下,不适應他靠這麼近,不動聲色拉開距離。
他對宗謹玉叫他“學長”有些别扭,但又想不出來合适的稱呼,也就随他,畢竟也沒熟到叫名字的程度。
若是一開始稱呼名字還好,這種稱謂一旦定下,再改變反而怪異,莫久就沒想着糾正他讓他喊他名字。
莫久不太願意和宗謹玉聊天,一如從最開始就覺得這個人給他的感覺很不舒服,讓他提不起興趣。
宗謹玉卻沒有因此離開,他溫和的笑了笑,“學長,不撐傘會曬傷的。”
莫久不自然的笑了笑,謝絕了他的好意,“出來的時候擦了防曬霜的,沒關系。”
莫久對自己當然沒那麼殘忍,沒撐傘肯定得做别的措施。
宗謹玉卻笑,溫柔的歪了歪頭,又有些少年人的頑皮,道:“擦了防曬霜也會有紫外線,對皮膚不好。”
宗謹玉也很高,隻是人清瘦,站在面前莫久卻讓他有種難受的壓迫感。
明明“陌生号碼”和眼前溫和開朗的少年比起來更讓人有喘不上氣的抵觸感,可他也沒有這種難受到想跑的感覺。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什麼都看不見的緣故。
莫久想到這就微微走神,宗謹玉溫潤似水的眼眸倏的劃過一絲陰郁,隻是瞬間就恢複正常,莫久并沒察覺。
宗謹玉把傘遞給他,莫久愣了下,搖頭。
“學長,”宗謹玉舔了舔虎牙,溫順的外表莫名顯出有一絲少年人的頑劣。
莫久愈發覺得怪異,隻聽他聲音很受傷般說:“你為什麼總拒絕我。”
莫久想不到怪異的地方,于是搖頭,看着他認真道:“無功不受祿罷了。”
“可是……學長總拒絕我,我也沒辦法有功呀。”
宗謹玉這句話像是陷阱,莫久愣了一會,失語道:“啊……那……”
他微微皺了皺眉,想不到說什麼似的,遲疑了。
宗謹玉見他這樣有些無奈,“學長,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