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郁琛果然在十點前回來了。
莫久聽到開門聲,把平闆放下,小跑到門口迎接。
宗郁琛風塵仆仆,開門看到莫久的刹那愣了片刻。
他聲音軟下來:“怎麼站在這。”
莫久緊張的打量他,似乎确認他沒有受傷,才張開手撲進他懷裡,心有餘悸道:“你回來了。”
宗郁琛用手臂攬着他,在他唇邊吻了下:“嗯,我洗個澡。”
莫久松開手,緊張道:“你受傷了嗎?”
宗郁琛把外套褪下,挂在門邊的衣架上:“沒有。”
他輕描淡寫:“外面不幹淨,我先洗澡。”
莫久亦步亦趨:“我也想洗澡。”
宗郁琛腳步停了下來,“嗯?”
莫久眼看有戲,頓時語氣軟下來,委屈道:“我身上真的很不舒服。”
宗郁琛思忖,沒再拒絕:“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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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一個人是肯定洗不了的,他把下午蓋的毛毯拿到浴室門口,問:“這個怎麼洗?”
宗郁琛試了一下水溫,擡眸看向門口:“放在那,明天早上放洗衣機洗。”
莫久點頭出了房間:“好。”
他又轉回到浴室門口:“我們衣服一起洗嗎?”
他有些遲疑道:“衣服上可能有藥膏,要搓一下。”
宗郁琛把水關上:“嗯。”
莫久看着他走過來,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要做什麼。
直到宗郁琛給他解扣子,他才手忙腳亂的從下面開始解。
“冷嗎?”
莫久有點發抖,宗郁琛手停下,擡眸看他。
浴室放了熱水,溫度不低,隻是宗郁琛手總是碰到他的身體——
莫久飛快搖頭,欲蓋彌彰道:“不冷。”
宗郁琛洗淨手,用酒精消毒後從旁邊拿出一樣東西。
莫久這才看到浴室裡多出來的東西。
他有些好奇:“這是什麼?”
“防水敷料,先貼着。”
不少擦傷不宜碰水,可能宗郁琛怕碰疼他,沒用什麼勁,隻在沒有青的地方按了按。
溫熱的手指無意中滑過他的身體,讓他無意間微微顫栗。
他嘀咕了一句:“這個很好用诶。”
“一般。”
莫久沒穿褲子,等宗郁琛貼好膝蓋上的傷口,他才回過神,“好了?”
宗郁琛看着渾身膏藥的小人,應道:“嗯。”
怎麼看怎麼可憐。
莫久見宗郁琛還不出去,有些茫然,試探道:“我要洗澡了?”
宗郁琛望向他:“我幫你洗。”
莫久大腦轟的一聲,語無倫次道:“我……我能洗……的吧?”
看着宗郁琛那張平靜的臉,眼中透着的不容拒絕,莫久語氣弱了下來。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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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清醒的被别人碰身體,簡直哪裡都想擋住。
僵硬的像軍訓一樣擡腿擡胳膊,也不管那堆髒衣服還丢在浴室裡,馬不停蹄就跑了。
以為别人洗澡會洗不幹淨,莫久第一次覺得自己洗的也太幹淨了。
他恍恍惚惚的披着浴巾坐在床上,等宗郁琛洗完澡出來都沒緩過勁。
“吹頭發。”
宗郁琛把他從床上撈起來,莫久晃了晃腦袋,把水濺了他一身。
宗郁琛揉了揉他的發頂,指縫從他發絲間穿過,小人兒才慢慢把頭靠近自己懷裡。
莫久吹幹頭發,才睜着圓眼幽怨的開口:“我們抵消了。”
宗郁琛關掉吹風機,沒聽清他的話:“嗯?”
莫久搖頭,心虛的沒重複:“沒事。”
等兩人都吹完,宗郁琛收好吹風機,又找出藥箱說:“上藥。”
莫久這才不情不願把浴巾放下來。
防水敷料摘下,傷口沒有被水打濕,宗郁琛還是用酒精消毒的棉簽給他擦了擦傷口附近。
莫久看着他半蹲在面前,忸怩的把剛才說的話重複道:“我上次給你‘義務’了一次,我們抵消了。”
宗郁琛一時間沒聽懂他這個“義務”是哪兩個字,擡頭有些困惑:“什麼?”
他倆不久前剛說到這個,莫久也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大腦想到了宗郁琛的話才脫口而出的這個。
宗郁琛握着他的腳踝不動,溫熱的手掌心猶如過電,讓他的心尖都泛着酥麻。
莫久不由得後悔自己沒過腦子的話,怎麼就剛好停在這。
他耳根通紅,抿着唇臉頰也發燒一般,“沒有,我随便說的。”
他抽了一下沒抽動腳,大腦燒的快要宕機,小聲央求道:“你繼續呀。”
宗郁琛似乎在認真思考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眼珠微動,擡眸輕笑了聲:“這是能抵消的?”
莫久意識到他知道自己話的意思,反而臉頰燒的更厲害了。
他忍不住捂臉,道:“我不管。”
宗郁琛不再逗他,指腹摩挲着他的腳腕,意有所指道:“等你養好了再說。”
莫久癢的要命,驚呼一聲,依舊抽不開腿。
他笑得眼淚都要出來,根本無暇顧及他說的話,撐着他的肩膀求饒:“好嘛,你别碰我腳了,真的好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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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鬧了一會完閑下來,莫久才試探性的問:“有沒有新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