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過來時已經抵達洛城,一路上他都睡得很沉。
宗郁琛送他到校門口便離開,莫久坐在座位上打開書,依然覺得有些恍惚。
無論如何,一切都重新進入正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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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緩緩挪動到月底。
往年高三是不參與元旦晚會的,學生們在自己班上熱鬧熱鬧,不安排去大禮堂觀看表演。
所以元旦晚會是高一和高二的特權,這也是莫久高中最後一次參加大型活動。
高二的學習時間愈發緊湊,出的節目也少,大部分是留給新生展示自己青春活力的空間。
莫久是必須要去的,這類型活動對他适應上台表演和調整心态上有很大幫助。
由于不少學生是代表班級參加演出,不在藝術生演奏隊行列,所以人不算多。
老師将确定走藝術并且想參與的學生提交了一份名單,組成了臨時的樂隊,莫久和另一位女生負責鋼琴伴奏,還有幾位負責拉小提琴、木管樂器和單簧管。
學美聲的學生則是負責演唱。
由學校安排的專業課老師在晚自習時間帶他們排練,也順便教一教專業知識。
于是他兩頭跑的時間規劃再次提上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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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底天氣已經冷了下來,校服外套裡穿上了長袖,夜晚的風如同能透過衣袖吹的人打哆嗦。
莫久回到寝室摸了摸胳膊,在密閉的空間才感到身體微微回暖。
晚上熱了杯牛奶,他趴在床上和宗郁琛打了會視頻,沒說幾句,對面的人又不得不和其他人交談起來。
莫久無意打探,和他道了聲晚安就挂斷了電話。
他漫無目的的把玩着放在枕邊的玉雕小貓,玉石雕刻的毛絨絨的尾巴一點也不紮手,握在手心有一絲溫潤的涼意。
正如宗郁琛說的,除了生日的那一晚上回來看他,這一個月他都沒回過學校。
莫久盤算着等到月底的考試他才可能會回來。
他歎了口氣,将玉雕小貓放回枕邊,爬起身關燈。
每天都忙碌讓他沒時間胡思亂想,疲憊的倒在床上沒幾分鐘就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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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可以報幾個節目?”
晚自習排練時間,李淑将幾個人聚在一起,讨論選材。
李淑聞言,打趣道:“一兩個都行,三個就太多了。”
坐在李淑身邊的女生想了一會,舉手發表意見道:“其實我覺得,《歡樂頌》要兩個人彈的話,實在有點大材小用。”
大禮堂隻有一架鋼琴,如果選兩個人負責鋼琴伴奏,隻能四手聯彈。
《歡樂頌》是最終定下的曲目,比較适合他們會的樂器組合。
說話的女生就是莫久的搭檔,當年名聲同樣顯赫的十七班班花邱妙熤。
莫久和她磨合了兩天,發現除了性格,在鋼琴彈奏上沒什麼好磨合的,對他們來說練個兩三次就相當熟練了。
李淑點頭,耐心詢問道:“那你有什麼想法嗎?”
邱妙熤果斷道:“前面再加一首曲子吧。”
她大方的承認道:“主要是沒有挑戰性,我也想通過這個機會曆練一下自己,這個太簡單了。”
李淑看向莫久,莫久點了點頭。
“大家有什麼意見嗎?”
另一個男生舉手道:“沒有,我們商議過了,一首實在太單調了。”
旁邊的女生也點頭說:“我們的不改,還是按原計劃進行,就是按邱姐姐說的,在開場再加一首。”
李淑明白了他們的意思,沉吟道:“加一首的話,就還是同台演出,中間加過度是吧。”
兩首曲子不是連貫的,如果中間停下等待其他人上場,會顯得突兀。
邱妙熤點頭說:“是的。”
李淑想了想,看向莫久,又把目光轉回到邱妙熤身上:“那你們準備開頭選哪一首呢?”
邱妙熤應道:“克羅地亞狂想曲或者野蜂飛舞。”
李淑:“……”
邱妙熤見她不說話,解釋道:“這兩首我們比較熟悉,可以磨合一下。”
李淑心道,他們為什麼會對這兩首比較熟悉???
畢竟四手聯彈和單人彈不同,邱妙熤這兩天除了和莫久彈《歡樂頌》,還試了一下這兩首。
她看了莫久彈,隻是兩人彈都不太熟練,老是撞在一起,不過他們的水平應該不難磨合。
就算有意外,她一個人彈也沒有問題。
李淑不反對他們的決定,隻是嘴角抽了抽,沉吟道:“我建議前面那首,節奏慢一點。”
雖然慢不到哪去。
邱妙熤朝莫久挑眉,嘴角挂這一抹得逞的笑意——
其實他們也沒打算用第二首。
李淑思考片刻,還是多問了一嘴,“那過度段你們有什麼打算?”
莫久适時道:“我寫寫看,這兩天應該能有大概的框架。”
李淑聽他媽媽說過他有這方面的愛好,并不太詫異,聞言點頭道:“可以試試,就是時間有點緊湊,實在不行就即興發揮吧。”
兩首曲子風格變化很大,要不突兀的穿插在中間還是有些困難。
見大家都沒有意見,李淑道:“你們決定就好,在26号前把最終定下的節目報給我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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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鑼密鼓的生活節奏,讓莫久忙的腳不沾地,一邊還要複習新學的知識點,一邊又要複習表演的曲譜。
值得慶幸的是,學校擔心學生壓力太大,在元旦晚會前考試會影響心情,特地将月考時間推後到元旦之後。
這說好也不好,複習的時間被拉長,讓學生更加提心吊膽。
索性元旦這一天很快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