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白無暇的天花闆,白熾燈明晃晃地照着。
宋晚艱難地睜開眼睛,就感受到左腿傳來的疼痛,她眉頭皺了起來,勉強撐起來自己的身子,餘光瞥見了自己的手,臉色微變。
男友剛送沒多久的戒指怎麼不見了?這可是昨天才剛戴上的啊,都沒捂熱乎,就被賊人抹去了?
而且,這也不是她的手……她作為人民教師,一般不會留這麼誇張華麗的美甲。
意識到不對勁的宋晚忍着疼,身殘志堅地站起來,朝牆邊貼着的鏡子看去。
鏡子裡赫然是另一個稍顯陌生的面容。
雖然人在醫院,但是除了額上貼了一個無菌敷貼外,臉上并沒有憔悴病容,反而烏發如瀑,一雙桃花眼向上揚起,仿佛自帶鈎子。
這樣姣好的面容和原來的自己有幾分相似之處,但卻美豔太多。
宋晚伸手撫摸這張有些陌生的臉,又用指甲戳了戳自己——不是夢
閉上眼睛,她陷入上一段記憶:相戀多年的男友終于向自己求婚了,眼看好不容易就能夠結束這段戀愛長跑,結果宋晚卻在回家的路上,被一輛完全無視交通規則行駛的車,被字面意義上的“橫沖直撞”了。
此刻手機鈴聲響起,打斷她充滿忿忿不平的想法。
一陣東翻西找,宋晚這才從床邊的縫隙裡拿出來一個白色手機。
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是一個對她而言有些陌生的名字,但是多看幾眼後,又有些熟悉。
夏楚昱。
這幾個筆畫頗多的字組合在一起,有點熟悉啊?
宋晚還在思考對方的身份,電話便幹淨利落地被挂斷。
等等,這個名字好像是她最近看的一本小說裡的角色名?
剛想到這一點,一陣頭疼襲來,緊接着,她看過的這本小說的部分劇情湧入了她的腦海——
自己現在成為了一個同樣叫宋晚的女人,不但結了婚,還是個兒女雙全的富太太。
原主為了榮華富貴,嫁給了帶着兒子的夏楚昱,夏楚昱雖然不是那本小說的男主,但也是豪門總裁,有錢有能力,二人婚後又生下了一個女兒……
按道理,人生走到這一步,其實原主已經沒有什麼好遺憾的,比起她這個苦哈哈上班族,完全是人生赢家了。
雖然兩個人沒有什麼感情基礎,不過是各取所取,但這個和她同名的女人還是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爛。
宋晚将頭蒙在被子裡,深呼吸了好幾次才平複下來自己的心情——
按照小說的劇情,等一會兒她的便宜老公就要來和自己談離婚了。
誰讓原主性子過于涼薄,不僅從不讨好丈夫,對繼子沒有什麼好臉色,就連她自己親生的女兒她也關心甚微。夏楚昱雖然沒有因此和她發過脾氣,但他也将這些全然看在眼裡。今天女兒生病,隻不過是二人積怨許久後矛盾爆發的導火索罷了。
宋晚半天才消化了劇情,勉強調整好自己的心态。
不然還能怎麼辦呢,她根本不知道一切是怎麼發生的。
天殺的,自己不但沒有系統、沒有新手教程,最重要的就是——她在穿越前,已經交了一筆價格不菲的試紗費,現在全都打水漂了。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希望等下過來提離婚的便宜老公别太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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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沒等來對方,倒先把醫生給等來了。
溫柔的女醫生給宋晚那條打石膏的腿換過藥後,又細心地叮囑她骨折後應在生活中注意些什麼。
宋晚原本就惜命得很,聽得連連點頭,關鍵處還拿出手機準備做電子筆記。
“對了。”女醫生說完,準備離開,卻被宋晚叫住。
她小聲地和對方說了什麼,醫生點點頭,表示答應,旋即轉身走了。
剛一低頭就發現,便宜老公已經給自己發來了信息。
“現在在哪?”
宋晚深吸一口氣,按照原主的語氣回道:“在醫院。”然後便将自己的地址發了過去。
也不知夏楚昱原本在哪,信息剛發過去不久,宋晚便聽到病房門口隐約傳來了腳步聲。
看來是來了。
宋晚把被子掀開,故意讓自己打着石膏的腿露出來。
總不能白白受傷。
小說中對夏楚昱的描寫不多,所以她也不知道對方具體是什麼人,隻知原主對他沒有感情,更沒什麼愛情可言。
不過她剛剛也看了自己的長相,富豪二婚娶了年輕漂亮的新妻子,怎麼想也是個追求美色的半百老頭。
那她賣一下慘應該還是有用的。
宋晚上輩子接觸的有錢人不多,但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
日理萬機的大總裁沒秃頂就萬幸了,搞不好還是個河童,年紀大還油膩的那種。
想到這,她更絕望了。
這時,門開了,身量高大的男人緩步向病床走來。
宋晚察覺到男人的靠近,這才将臉從另一側轉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