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宋棠颀推門出來了,他心裡暗松一口氣,再不出來,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走出這小塊地毯。
轉頭去看,宋棠颀的頭發還沒吹,水珠順着頭發流到鎖骨上,接着往下,消失在衣領下,打濕了一小片黑綢睡衣。
烏發紅唇,這張昳麗明豔的臉在水汽的蒸騰下,變得更加通透誘惑,像是深海底的塞壬女妖,最擅長蠱惑人心。
他隻覺得一陣熱流從鼻孔中湧出,伴随着一股鐵鏽味,直到鼻血滴到短袖上,他才趕緊仰起頭,用手捂住鼻腔。
都這樣了,他那雙腳還死死釘在那塊地毯上,探着上半身到茶幾上拽紙。
宋棠颀見狀哭笑不得,不知道是該誇他聽話,還是該說他一根筋!
一把将人拽到沙發上坐着,用手扳正他後仰的腦袋,随後用手指在他直挺的鼻梁下半段一捏,
“像我剛才示範那樣,捏十分鐘,還有,記得流鼻血的時候不要腦袋後仰,否則血液倒流,會加重。”
林徹呆愣愣地捏住鼻梁,完全聽不到眼前人在說什麼,隻記得鼻梁上那一閃而過的溫熱觸感。
宋棠颀見他神情恍惚,不由得皺起眉頭,流個鼻血怎麼還反應遲鈍了呢?不會是撞到腦袋了吧?
回想起林徹被壓在拳台上的場景,他眼眸一暗,“陪練的時候磕腦袋了?”
林徹本想搖頭否認,但那他怎麼解釋流鼻血的事?萬一被宋棠颀察覺到自己龌龊的心思怎麼辦?
于是他垂下眼睫,含糊地嗯了一聲。
“不行,得去醫院,腦震蕩剛好沒多久就又磕了,”宋棠颀說着就要去換衣服,“你當你這腦袋是鐵做的?”
“不,不用,就是磕了個邊,連皮都沒破。”
林徹連忙擺手,早知道就說實話了,要是因為這個折騰宋棠颀一趟,他得恨死自己。
宋棠颀遲疑地停下腳步,似乎在懷疑他這話有幾分真假,“真沒事?”
林徹肯定地點點頭,“你看,已經不流血了。”
“行,那說說吧,剛才那個姓紀的說的私人陪練,什麼意思?”
“你什麼時候認識的紀家人?”
“本事不小啊,打個拳都能抱到一起?”
說到後面,宋棠颀嘴角扯平,語氣也陰陽怪氣起來。
林徹被這一連串的問題砸懵了,捏在鼻梁上的手不自覺地松開,揪住沙發邊的流蘇,
“我是在這兒兼職陪練,他是vip,非讓我和他打。”
“我不知道什麼紀家,隻知道他姓紀,”
“不是抱在一起,是扭打!”
聽到最後一句,宋棠颀才從鼻腔裡哼出聲,
“那個姓紀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嗯!”林徹重重地點頭,對這話表示深切的贊同。
見狀宋棠颀臉色微霁,肌肉放松下來,往身後沙發上一倚,
“你缺錢?”說完又覺得這是一句廢話,不缺錢幹嘛來兼職陪練,找打嗎。
旋即換了一個問法,“這的兼職多少錢?”
“一小時200。”
“以後别跟他練了,跟我練,我是vvip,等會兒我跟你主管說。”
宋棠颀擺擺手,打住了林徹的想說的話。
“先去洗澡換身衣服,等會我回家,順道把你送回去。”說完,宋棠颀就拿起茶幾上的雜志翻起來。
咔擦,房門開了,宋棠颀皺眉望過去,林徹已經半隻腳踏出去了,
“你去哪?”浴室在右邊,他往哪走呢?
“啊?我去二樓洗澡啊。”
“二樓?更衣室的浴室?”
宋棠颀一手按在沙發上,直起上半身瞪過去,一群人一起洗澡,那不是都讓人看光了!雖說都是男的,不,那更不行了,這小變态不就喜歡男的嗎!
“就在這兒洗!”他越過林徹一把将門關上,見人遲疑,兩隻手臂伸長支在林徹身後的牆壁上,直接把人困在牆角那一塊小角落。
他雙眼微眯,“怎麼?嫌棄這浴室我剛用過?”
溫熱的呼吸近在咫尺,林徹喉結上下滾動,那股酸甜清新的柑橘味道直往他呼吸裡鑽,額頭上滲出細細密密的汗珠,他身子一矮,從宋棠颀的兩隻胳膊底下鑽了出來,
“不,不嫌棄,我去洗澡。”
宋棠颀看着磕磕絆絆往浴室跑的背影,戲谑一笑,很明顯他剛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