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序皺眉,轉身見雲榷不慌不忙收劍回鞘,邊擡手擦汗,邊朝楚序揚起下巴。
“你怎麼在這?強身健體來了?”
他看向楚序身後,疑惑道:“那不是月華殿嗎?你去見師尊了?”
怎麼可能?被他揪過去的。
楚序:“啊對,師尊說月華偏殿正巧空着,讓我搬過去,方便照料。”
雲榷長劍入鞘,聞言他握住劍柄的動作頓住,眉心微不可見動了動。
他面向楚序:“百殺,别怪我沒提醒過你,師尊半步飛升,修為深不可測,你區區魔域城主,扛不住他一招。”
“入門不過幾天,你就搬過去,是忙着去找死呢?”
楚序擡手揉捏眉心,一副郁悶的模樣,語氣不耐:“你以為我想?我這不是在想辦法嗎?”
他嘲諷一笑:“你這師尊确實心善,連我這個不知底細的散修也敢收下。”
雲榷:“他當然敢,隻可惜你沒那個膽。”
楚序眼底陰翳一瞬。
“師尊可有提過親自傳授你劍道?”雲榷到底不是沉穩的性子,躊躇一會兒,裝作不經意問起一般。
楚序:“他确實提過,不過我推拒了。”
雲榷睜大眼睛:“為什麼?你不會真的沒膽子在他眼底下晃吧?師尊劍道上的造詣頗深,整個修真界想得他指導的不知凡幾,你居然拒絕了?”
楚序似笑非笑:“道不同不相為謀,狼牙棒與劍終不可兼得。”他聳聳肩,言語中皆是惋惜。
雲榷眼底意味不明,明明暗暗,半晌冷嗤一聲,垂下眼眸來。
楚序見他這樣,不免勾唇淡笑,眼含輕蔑。
雲榷一邊占有欲強烈,不想與他人共享師尊的重視和寵愛,一邊想拉攏楚序,助他殺回魔域,結果兩廂撞到一起,他還:不知道該怎麼取舍。
見楚序從月華殿出來,便懷疑警惕地來試探,得知楚序在月華殿住下,又擔心他魔域中人的身份暴露,損失一個底牌。
人真的是一種很矛盾的生物。
兩人都心懷鬼胎。
楚序忽然想到什麼,笑嘻嘻湊上去:“師兄,你可知道該怎麼進那弟子學堂?”
雲榷奇怪看他,滿臉都是“你瘋了?”幾個字樣,他握拳輕咳:“你問這個做什麼?”
楚序臉不紅心不跳地胡說八道:“修煉啊,不然我能幹嘛?”他歎口氣,一副自己命苦的樣子,“出身在魔域那樣窮鄉僻壤之地,不是我能選擇的。”
“好不容易當了城主,就來了修真界,拜了個不會甩狼牙棒的師尊,還要裝病弱小弟子,無依無靠的,隻能為自己籌劃。”
他說的情真意切,雲榷卻一臉惡寒。
楚序:“這不聽說了離劍宗有個弟子學堂,便想着去看看。”
雲榷聽完沉默半晌,道:“弟子學堂不适合你。”
怎麼會?那裡是最适合我的!
雖然知道進弟子學堂的諸多要求,楚序依舊沒把那些放在心上,他從來都不是半路折返的人,一旦下定決心,便不撞南牆不回頭。
況且這事是有絕對回報的。
接近林家,騙得林家鎮家之寶,他就離活下來近一步。
即便依照雲榷目前低下的修為,楚序還是不會輕視自大,主角都是有主角光環的,哪次出了事不是炮灰頂上去?
主角機緣多,他不想着搶過來,留着等主角提升境界反殺他嗎?
于是楚序隻是靜靜地等雲榷說下去,雲榷複雜看他:“你有身份玉牌嗎?”
楚序:“?”
什麼新奇玩意兒?
雲榷繼續:“你現在如凡人一樣,還沒有身份玉牌,根本不可能進得了學堂。”
楚序沉默兩秒,轉頭看向身後的月華殿:“……”
“你給我弄一個。”楚序當機立斷,一錘定音。
雲榷一哽,一口氣憋在喉裡不上不下,他想說你是不是有病?結果定睛一看,楚序滿臉嚴肅,一副重任交給他的神色。
還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師兄一定不會讓師弟失望的對吧?”
楚序身居高位慣了,這話如果常人說出口,如同拜托撒嬌一般,可他說出來,就像把刀架别人脖子上微笑着威脅。
雲榷怔住,看着楚序一時無言。
他又笑盈盈的,身後的墨發披散,有部分束起,戴了白玉發冠。
初見楚序時,他隻着一件古樸黑袍,面上戴着奇形怪狀的面具,整個人看起來沉悶寡言,出了魔域後,雲榷借給他一件普通的青衣,明明樣式和料子都很普通,可穿在楚序身上,盡顯矜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