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辰喑最後還是走了。

洛希心中總有種不好的預感，他總感覺要是按照這個劇情走下去的話，或許很快就會結束了，事到如今，他不僅還沒見到封隐隐，反而還将慕辰喑推了出去，倘若最後真的有一場争鬥，那麼他隻能從混亂中解救慕辰喑了。

洛希心中的猜測正在一步一步變成現實。

那天之後，皇帝也就是方榮宣洛希進宮，再次看到兩張熟悉的面孔，洛希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洛将軍已經趕赴啟南邊境指揮戰鬥。那麼城内的安防就有勞洛小将軍了。”

“是。”

啟南邊境，慕辰喑會去那邊嗎？

“洛小将軍。”洛希離開大殿後突然聽到有人在身後叫他，回頭，竟是身為丞相的沈落楓，“雖然我和洛小将軍的交集并不多，但不知為何每次看到洛小将軍的臉都有一種我們好像合作過的感覺。”

“是嗎……邊境那邊的戰事如何？”

“有洛大将軍出馬，你還在擔心什麼？”

洛希不說話，就是因為有洛大将軍出馬他才不放心的，“如果這回啟國還是勝利的話，南墨會重蹈齊安的覆轍嗎？”

“不會，如今的陛下與先帝不同，是仁慈之人，斷不會做下令屠城這種殘忍的事。”

“……丞相知道為何當年要下令屠殺全城嗎？這也……太荒唐了。”

“呵，看來小将軍并不知道此前發生過什麼吧？連洛大将軍都沒和你說過？不應該啊。”

洛希心懸了起來。

“當啟國強大起來之前，齊安也是這麼對我們的，不是嗎？”

啟國從前也是小國，論繁榮程度當時甚至比不過齊安。弱小就會被欺負，這句話放到任何人或事上都适用，啟國也不例外。啟國衰，齊安盛，啟國又在齊安附近，沒有哪個帝王會嫌棄自己的領土大的。

齊安舉兵攻響啟國，燒殺搶掠，什麼都做了。

“我們在那場戰争中死去的同胞不比齊安少，齊安還搶走了我們多少價值連城的寶物，洛小将軍應該不會不清楚吧？我們隻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把齊安人欠我們的，從他們那裡拿回來而已。”沈落楓拍拍洛希的肩，“這個世界上本就沒那麼多是非對錯，全都是因果輪回而已。”

洛希依舊站在原地。

世界上本就沒有那麼多是非對錯。

也并不是非黑即白的。

沒有絕對的正确，也沒有絕對的錯誤。

在不同的人眼中，世界是不一樣的，而很多悲劇，往往都是因為立場不同産生的。他不喜歡這樣，但好像在不知不覺間，他早就已經變成了自己最讨厭的人。

“洛小将軍。”在洛希擡腳準備離開之際，沈落楓再次叫住了他，“洛小将軍年紀輕輕便戰功赫赫，論骁勇程度不輸給如今的洛大将軍。”

“所以呢。”沈落楓說話前搖太長，洛希一向不喜歡這種交流方式。

“陛下表面上是要你負責城内的安防，實際上是要交給你一項秘密任務。”

“什麼任務？”

“保護‘先帝’的安危。”

“先帝？”不是已經死了嗎？那還需要保護什麼？陵墓？

沈落楓一臉意料之中的樣子，“是不是感到很吃驚？畢竟這個人應該已經死了才對？但是很不巧，這個人他比較怕死，害怕自己造了殺孽遭到報應便對外宣稱自己已經駕崩，實際上則躲起來享清福，将罵名和爛攤子丢給了年幼的孩子。”

“那為什麼要我保護他？”

“我們這邊的探子打聽到南墨那邊已經知道了這一事實，并派出了刺客行刺，我們需要保證先帝的安全。”沈落楓沒有回答洛希的疑問，隻是機械地發布任務，“聽說洛小将軍府中丢了一名來自齊安的奴隸？”

“沒有的事。”

“沒有便好，洛小将軍善良守序，想必應該清楚齊安人對啟國的所作所為，那一段曆史是啟國的屈辱，為了曾經死在齊安人手上的萬千英靈，小将軍可别叫大家失望啊。還有許多我們啟國被齊安奪走的珍寶，至今流落在外，不知道被他們賣到哪裡去了，不過遲早都是會找回來的。”

“百姓是無辜的。”

“那你問問當年齊安人屠城的時候有考慮過那些無辜的百姓嗎？沒有。你要知道，齊安如今的結局，是因果報應，是血債血償，是衆望所歸。而他們的後代的身體裡，流着的是罪人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