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希東張西望了一下，”大晚上還待在外面确實有點不太安全，這附近好像有賓館，可以将就住一下，總比待在這外邊強。大不了明天早上早點趕回去上早自習。“

“我出門可沒帶那麼多錢。”

洛希拽着慕辰喑就走，“我有我有，就一間房而已，你還想住幾間？”

洛希将慕辰喑攬至身前，像是害怕什麼會突然發生一樣，護着他，時不時還轉頭往身後看去，就像他所猜測的那般，他們被人跟蹤了。洛希早就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提出去旅館，起碼比在外面待着安全點。

他們定了一間雙床房，洛希反複檢查了門鎖确認沒有任何差池，随後又來到窗邊往下看，跟蹤他們的人依然還在底下徘徊，對方帶着兜帽和口罩，這種穿衣打扮很像從前的慕辰喑，但他個頭要比慕辰喑高一些。

難道是他？

“你是在看跟蹤我們的是誰嗎？”慕辰喑悠然自得地躺在自己床上，他好像完全不在意也一點都不害怕。

“你知道？”

“當然，我又不是傻子。”

“你知道對方是誰嗎？”

“大概能猜到。”

“是誰？”

慕辰喑眯起眼睛，斜眼瞟向洛希，“這和你沒關系吧？”

洛希站在原地盯了他一會兒，拉上窗簾，向他靠近，“我勸你最好還是說一下他是誰，這是為了你的安全着想。”

“哦？”慕辰喑坐起來，同他面對面，笑得有些不明所以，“你幹嘛那麼關心我的安危呢？你以前不是很讨厭我嘛，如果我死了，難道不算是了卻你一樁心願嗎？”

慕辰喑的一番話叫洛希莫名背後發涼，他好像是在說這件事，又好像是在指代另一件事，他從未想過慕辰喑真正的死去，他說不上來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他是個懦夫，隻會逃避，隻能靠一眛地追尋真相來麻痹自己，或許他更讨厭的是他自己。

“……”洛希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慕辰喑的問題，他總不能說他親眼見證了慕辰喑的四次死亡，“沒有的事，我不希望有任何人死去。”

“那你希望你現在所處的世界是一個和平安穩、沒有離别沒有痛苦的世界嗎？”

“如果世界真的是這樣的話，那跟做夢有什麼區别呢？”

慕辰喑眨眨眼，“你不喜歡這樣的世界？”

“沒人不會不喜歡吧，那樣的世界，很安逸，但是，并不适合人類……就當我是亂說吧，我也不知道。”洛希想起左憫的那個所謂“烏托邦”計劃，他也想創建一個這樣的世界，但是誰也說不好在新的世界，會不會有新的痛苦。

不過為什麼慕辰喑會突然提起這件事？

慕辰喑倒下，側過身，“那等你想清楚了記得告訴我。”

“你是怎樣想的？”洛希突然很想知道慕辰喑的答案。

“我當然希望有這樣的世界啊，哪怕是做夢也很美好。”

慕辰喑依舊不打算糾結樓底下跟了一路的人，洛希再次拉開窗簾一角往外看去，那人依然沒走，反而掏出手機，像是在拍照。

第二天一大早二人就火急火燎地趕回學校上早自習，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一路上遇到的同校學生好像有意無意地都在往他們這邊看，甚至還在竊竊私語。

“是我的錯覺嗎？為什麼他們都在往我們這邊看。”洛希雖然對這種來自他人的目光并不陌生，但今天卻感覺格外奇怪，他們兩人之前都不是校園裡的什麼風雲人物，沒道理這麼盯着他們。

“不用管他們，我有種預感，接下來的生活不會平靜。”

慕辰喑的神色依然淡淡的，對周圍的一切毫不關心，他的話音剛落，便有一個女生嬉笑着沖上來，手裡好像攥着什麼東西，伸到慕辰喑身前，示意他攤開手。慕辰喑掃了她一眼，出于禮貌，接了過來。

“你不看看嗎？”女生依然在笑。

在她的身後還窩着一群人，正往這邊看，似乎在等帶着一場好戲。

手心裡是一團紙。

“不必了。”慕辰喑随手将紙團丢掉，“想說什麼就說，這般扭捏作态很沒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