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麼樣?”管彤問道。
“你這個人?很好,工作能力突出,跟團隊配合默契,絕對是我的得力助手。”周海洋說道,他仍然在盡可能在掩飾自己内心的慌亂。
“就這些?”管彤問道。
“還有很多,譬如,聰明,能幹,獨立性強,思路清晰。”周海洋繼續列舉。
“好了好了,我不想再聽這些套話了,來,還是喝吧。”管彤說完又飲一杯。
五十二度的酒再次進了肚子,嘗在口中綿柔無比,進入肚中火辣辣地刀人。
“你得少喝點。”周海洋看她狀态不對,及及勸說道。
“怎麼?怕我喝多了賴上你?”管彤玩笑般地說道。
“哪有,我是覺得女孩子喝太多酒不好。”周海洋說道。
“你女朋友喝酒嗎?”管彤問道。
“一般不喝,偶爾跟她那幾個閨蜜一起喝點低度的雞尾酒。”周海洋照實回答。
“不盡興,不盡興,你是要醉的,而且呢,得醉得剛剛好,似醉似醒,亦真亦幻,就好像你的身體在現實之中,但你的靈魂跑到了夢幻之處,你想逃離現實,但又沒辦法,肉身不允許,隻要将意識穿越,飛入一個無人之地。
管彤有些醉了,酒讓她醉,心也随着醉,她明知道眼前的是不可得之人,但她的内心卻因為他煎熬很久,其實她還有個重要的事情沒有告訴他,一直有家單位挖她過去,薪水比現在的高出将近三分之一,但是她一直沒舍得走。
為什麼沒舍得走?自然是為了周海洋。管彤跟周海洋共事了五年,彼此見證了彼證的成長,他是她工作上的依靠,好像什麼難題都難不倒他,好像什麼難題他都可以解決。她是他手下的得力幹将,沒有她完不成的任務,并且總是出色又優秀地完成,他們的搭配,天衣無縫。她怎麼舍得走呢?情感在她的心裡注成了一片汪洋,随便一碰就會傾瀉而出,她總是在壓抑,一直在壓抑,本着做人的原則和道德感,她從不越線。
一頓飯吃得并不舒暢,内心的波瀾太多,管彤的酒一杯接着一杯地喝,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并且不顧周海洋的勸阻,再要了一壺烈酒。
”你不要再喝了。“周海洋想搶過她的酒。
”不行,必須喝。你管得着我嗎?我自己付錢的。“管彤的頭暈暈的,一把搶過了周海洋手中的酒壺,又給自己斟滿了酒。
周海洋無可奈何地看着她給自己斟滿了酒,看着她向自己示意,看着她将酒一小杯一小杯地喝到肚裡,看到她無奈的強顔歡笑,内心生出無限的痛。
最終還是醉了,管彤趴在桌子上,形象有點狼狽,如果她醒來看到自己在自己最愛的人在面前這副樣子,一定會無比後悔,一定會無比尴尬,但是此刻,她隻是由着自己的心盡情地綻放。
還是周海洋結了賬,然後周海洋扶起他宿醉的管彤,打車送她回家。周海洋去過她的家,那是管彤新買的房子,位于海城的南區,離自己的公司并不算遠,是一套面積不算大的二手房,女人對于房子的追求永遠是迫切的,管彤憑着自己在海城幾年的瘋狂打拼,終于湊夠了這套房子的首付,背上了每個月一萬多的貸款,但是她異常開心。終于有屬于自己的地方了,我終于在海城安家了,她對自己說。
她請了團隊的同事去到自己的新家暖房,周海洋也去了。這是一間特别具有女性特點的房子,管彤經過了精心的裝修,看到房子的模樣,跟平時看到的管彤是完全不一樣的,所以很多時候,你根本無法透過表象去看一個人的内核,每個人的經曆不同,這就讓他們戴上了不同的面具,在世人面前展示不同的模樣。
打了出租車,周海洋攙扶着管彤坐到了後座,管彤睡着了,頭依靠在他的肩膀上,周海洋的内心湧起一絲異樣。他不自覺得伸出手來,撫摸了一下她的頭發,管彤好像有感覺一般在他的肩頭動了動,然後繼續靠着他的肩膀。周海洋不知道該如何,隻好任憑她靠着自己,眼睛靜靜地看着窗外,馬路上燈火通明,高架上車來車往,都在奔向不同的方向。
終于到了管彤家所在的小區,下了車,周海洋依然攙扶着醉酒的的管彤朝電梯走去。她撲在他的懷裡,他沒有反應。到了家門口,周海洋在管彤的包裡找來找去,終于找到了房間的鑰匙。打開門,再關上門,最終将管彤抱到了她的床上。
”真沉。“周海洋嘟囔了一聲,彎着的身子剛想起來,被管彤一把摟住,動也動不了。
”哎……你這……“周海洋試圖拿掉纏繞在自己脖子上的她的手,但沒想到被摟得越來越緊了,緊到他無法呼吸,也不能動彈。
”我點的都是你愛吃的菜……“管彤迷迷糊糊地說道,然後感松開了摟住了他的脖子的手,然後沉沉地睡去。
周洋海歎了口氣,怔怔地看着沉睡中的管彤,他将床上的被子攤開來,給她蓋上,然後給她寫了張紙條放在床頭,紙條的内容是:今晚你喝醉了,明天在家休息一天。
周海洋再次看了看熟睡中的管彤,然後轉身離開了房間。打了車朝自己的家疾駛而去。
回到了家裡,周海洋徑直等到了床上,懶得動,身體沒有力氣,好像虛脫了一般,内心有說不出的複雜感。你要說他對管彤完全是無感的,那也是不對的,你要說他是愛她的,那也是不合适的,就是這種似真似實亦真亦幻的感覺,讓他糾結痛苦。這世界上為什麼要一夫一妻制呢,喜歡的我都要不行嗎?就像是某件物品,某件衣服,隻要我喜歡,我就全都買下來放到家裡随時欣賞,可是,這是人,這是有感情有思想活動的人,怎麼可能說擁有就擁有呢?怎麼可能說分離就分離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