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璃,我要去趟太女府,可要一起?”
兩人也不是第一次一起睡了,除了昨晚入睡前有些不适應,早上能見到心上人在身邊,多少不适應也都煙消雲散了。
“嗯,我馬上就好。”尹璃一早就起來練劍,剛沐浴完畢,慢悠悠擦拭着頭發,聽後立馬就用内力烘幹,換好衣服,拿上破日劍,和許栎一起去找太女。
“瓊林宴後,我就給東宮遞了拜帖,約好今日去。”東宮在皇城,離許栎的宅子還有點距離,自然不能走過去,所以許栎就在馬車上和尹璃閑談了一下最近的事情,“此去,一是為了感謝太女殿下在我任職一事上出的力,二是,阿璃,王璀的事情還沒個結果,我們得去看看。”
說起王璀,尹璃小小的反省了下自己,因着許栎的事情和悟一大師的案子,當時将賬簿交給太女後,此事就完全抛之腦後了,若不是許栎提起,怕是等右武衛大将軍換了人,尹璃都想不起來,“哦,是,不過這事不是已經說好不牽扯到你嗎?”
“今時不同往日,你我如今走的這麼近,太女一定會查,當時你我一同上京的事,瞞不住誰。”當時說不暴露,是想着道京城之前就能和尹璃分道揚镳,世易時移,誰能想到如今兩人都在一起了,加上許栎多多少少在任職上做了點功夫,太女既然插手了,就肯定會查,這是一個儲君基本的手段。
“嗯,所以當時你就想着和我分開了?”尹璃意外的抓住了‘重點’。
“我。。。”一向能言善辯的許栎,卡殼了。
“哼!”尹璃欣賞了一下窘迫的許栎,‘生氣’的将頭扭向窗外。
今年的科考雖然已經結束,但京城的繁華似乎并沒有收到什麼影響,别的不說,看街邊蹦蹦跳跳的成群結隊的小孩就知道了。
尹璃背對着自己,許栎看不到尹璃的表情,又愧疚又心疼,試探的慢慢蹭到尹璃身旁,緩緩抱住尹璃的腰,将頭靠在尹璃的頸窩,小聲道歉:“我知道錯了,别生氣了。”
“錯哪了?”
許栎答得流暢“錯在不應該想和你分開。”見尹璃似有松動,許栎趕緊保證,“保證沒有下次了。”
“這還差不多。”尹璃快繃不住了,強撐着轉身嚴肅道“不過有錯就該罰,罰什麼好呢?”見許栎瞳孔微縮,有些緊張的模樣,想起許栎之前和柳無眠的約定,果斷道“就罰你今天什麼聽我的!”
“好!”許栎應的毫不猶豫。
尹璃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後知後覺自己有點像那些矯情的男人,暗暗唾棄了一下自己。
馬車内氣氛恢複正常後,許栎也沒有放開尹璃,就這樣半抱着人,小聲的說着最近的安排,你來我往的,時間都過的飛快了些。
感覺沒過多久,就穿越了大半個京城,來到了東宮門口。
尹璃沒等馬車停穩,就提着劍跳下去了,轉身伸手去扶許栎。
許栎不大贊同的看了尹璃一眼,還是敗給了她的堅持,搭着尹璃下來馬車。
兩人在門口稍微耽擱了一下,就有侍衛上前:“來着何人,東宮禁地,禁止逗留。”
尹璃看了眼許栎,許栎從袖囊中掏出拜帖和名帖,遞過去,行了一禮,“在下今科狀元許栎,特來拜謝殿下知遇之恩,這位是我的友人尹璃,仰慕殿下已久,望殿下能撥冗一見。”
侍衛看了看名帖和拜帖,聲音稍稍柔和了些:“既如此,兩位稍後,我去回禀殿下。”
東宮靠着皇宮,建築是一色的朱紅牆,琉璃瓦,雕欄玉砌,守衛森嚴,兩人也沒有過多動作,乖巧的等在一旁。
沒多時,侍衛就蹬蹬蹬跑過來,恭敬道:“請二位入内,殿下在花園等兩位。”許栎眼尖的發現,另一侍衛本想按慣例上前卸下尹璃的劍,卻被這個侍衛眼神勸下了,心中有了底,朝侍衛道謝後,兩人就跟着東宮的内侍進去了。
從門外看,東宮大氣恢弘,不失一國儲君的威儀,進門後,精心設計伺弄的花草奇石,柳暗花明的長廊假山,猶如活水般的曲水蜿蜒,又可見東宮的底蘊。
當然,特許阿璃帶劍,更是體現了太女的自信仁慈,還有洞若觀火的情報組織。
夏朝有這麼一位儲君,五十年無虞,許栎心中評價。
很明顯尹璃不是第一次進東宮,在門口的時候就很放松,進來後更是如此,饒有興緻的給許栎介紹起來東宮的建築,分享起當年自己和太女一衆姐妹是怎麼在東宮玩耍的,“阿栎,你看那棵樹,當年我和宸表姐比賽爬樹,我赢了,她差點從樹上摔下來,太傅她們就把樹杈全砍了,就剩個幹,不過現在也都長出來了。”
“還有還有,阿栎,你看那,那是太女君的寝殿,當年太女大婚的時候我們來過,是一個極溫柔的男子,不知道今天會不會見到。”
........
許栎都耐心的聽着,時不時應和兩句,這兩年多,阿栎除了和萬曦這個不似姐妹的姐妹相處,基本上沒有和親人聯系,如今可以見到太女,心中的開心更是壓制不住,說的前面帶路的内侍腳滑了好幾次,步伐都不知不覺的加快了些。
這位貴人,到底是什麼身份?有些東西,她敢說,奴婢不敢聽啊!!!
好在,雙方都特意配合之下,東宮也顯得沒那麼大了,尹璃還沒說個盡心的時候,兩人已經能看見小橋流水,落雁亭下,有一位明黃女子正在認真看書。
内侍:“殿下就在前面,兩位貴人自行前去便可,奴婢先退下了。”行完禮後,頭也不回的迅速離開了。
尹璃疑惑:“東宮的人,都這麼風風火火的嗎?”
許栎看破不說破,但笑不語,領着人前去拜見太女。
“許栎見過太女殿下。”
在禮節上,許栎一向讓人挑不出過錯,恭恭敬敬的,不過尹璃就,“宸表姐,好久不見。”随意的招呼了一聲,尹璃就拉着許栎坐下來,坐的時候尹璃還笑嘻嘻的,“别見外了,宸表姐不是外人,她一向不在乎這些虛禮,是吧,宸表姐。”最後一句明顯是對着太女說的。
太女也确實沒在意,放下手上的卷軸,提壺給許栎和尹璃各倒了一杯茶,道:“早就聽說今科狀元不僅文采斐然,而且一表人才,今日一見,名不虛傳。”
尹璃不見外的喝了口太女親自倒得茶,渾不在意的模樣若是讓萬曦見了,怕是又能打起來,“宸表姐就别在這客氣了,阿栎是我的,我的知己,日後還請太女殿下多多照顧。”說着還卡了一下,隐蔽的略帶愧疚的看了眼許栎。
許栎先謝過太女賜茶,才恭敬起身行禮回道:“禮不可廢,殿下如此禮賢下士,臣,惶恐。”
太女慢條斯理的看了看一臉不滿,但又不敢拉着許栎坐下的尹璃,又看了看一表正經躬身行禮的許栎,擺了擺手,溫和道:“卿不必在意,小璃說的對,孤并不在乎這些虛禮,卿既是小璃的朋友,那也是孤的朋友,在這東宮之中,可自在些。”
“對嘛對嘛。”這是尹璃在一旁起哄。
“是,謝殿下。”說完,許栎才順着尹璃的力度重新坐下。
許栎此前并沒有和尹璃過多交談過尹家和皇室的關系,但見微知著,猜到兩者關系密切,今日一見,猜測不足萬一,阿璃和太女幼時一起長大的情誼,并沒有随着距離和時間消磨掉,反而曆久彌新。
也是,這樣一個樂天派的小太陽,誰會不喜歡呢。
許栎看了看此時湊到太女旁邊,說些趣話,笑得沒心沒肺的人,心中微微有些發酸。
閑話三兩句。
“殿下,今日臣冒昧拜訪,一是謝過殿下提攜之恩,二是想為殿下分憂。”
許栎說着觀察了一下太女的表情未變,才繼續道:“四五月前,殿下曾收到了一份賬簿和一本書,不知目前可有進展?”
太女将手中茶盞‘輕輕’放下,擰眉看着許栎,許久又不過一瞬的樣子,又看了看一旁心知肚明的尹璃,歎道:“此事,你們不該插手。”
“宸表姐,阿栎和我并非插手,我們本就是局中人,事情未解決,終究是個隐患。”當時幾人雖然掃尾的幹淨,但是山中遇到的那幾人,至今也沒有查出個明白,如今許栎又要入大理寺,自己也要回趟尹家,時間未定,難保不會有意外。
“殿下,微臣雖然人微力薄,但尚有一些用處,阿璃如今已是宗師之境,當能自保,殿下不妨讓我們試試,天子腳下,天子近衛,出現這樣的事情,遲恐生變。”
太女沉思片刻,就将事情全盤托出。
自小就作為東宮儲君培養的夏思宸,能動用的勢力比衆人想的更大些,不說其他,尹璃武功精進後,平日裡除了輕功,未曾全力出手過,但太女聽到這事,毫不意外,說明早就知道,要不就是情報強大,要不就是背後有一位大宗師坐陣,也隻有大宗師,才能探出尹璃的底細,太女東宮的屬臣也不是廢物點心,但在此事上,卻屬實難辦了。
“收到小璃的賬簿和書後,孤就安排了人解碼,根據解碼得出的名單,孤都安排了人監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