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兩個都是魏家的人,離了魏鳴難道就不會說話了麼?”
許清禾擡眸看了他一眼。
不知道這人對魏鳴哪來那麼大的氣性,但還是低聲提醒道:“日後世子若要見我,還請小心為上,莫要像今日一般莽撞。”
低着頭望過去,衛澈去尋她的眼,笑問:“郡主是在怪我今日莽撞?”
這人離得太近,幾乎要将她圈禁在假山的空隙裡,許清禾微惱,冷聲道:“望世子清楚,隻有行事隐蔽,你我二人的同盟關系才能長久。”
衛澈低低笑着,沒說話。
他們兩個哪能算得上是同盟,分明就是他心甘情願給她做事。
“郡主,我今日可是來給你帶好消息的,何不贊我兩句,我便将這消息告知于你?”
許清禾擡眸,對方臉上仍是調笑,看不出半分說謊的痕迹,她心中微動。
于她而言,能稱得上是好消息的,唯有南境軍遺屬一事。
莫不是他将人找着了?
“世子......”她将頭低下,思索片刻,擡眸道:“世子君子端方,溫潤如玉,實為少年英才。”
“哼。”衛澈冷哼,眼中的笑意已淺了幾分:“郡主這話不像在說我,倒像是在說...魏大公子?怎麼,本世子好端端站在你面前,郡主還要想着旁的人麼?”
他二人到這假山之中已有些時候,許清禾心知不能再做拖延,便凝目将眼前的人好生生看了幾遍。
這人今日又是一身銀珠色的圓領錦袍,許是今日入宮,一頭烏發便用白玉冠整整齊齊束起,眼底似有青黑之色,她離得近,能看到他特意用了脂粉遮掩。
清風拂過時,鼻間還有他身上雪中春信的清冽香味。
她心中輕斥,一個大男人整日塗脂抹粉,毫無男兒本色。
但嘴上還是道:“世子相貌出衆,風姿過人,本就與衆不同,又何必與旁人比較。“
”我這樣說,世子可滿意了?”
比起讓她吻他,說幾句好話可算不了什麼。
但衛澈偏偏還就喜歡聽她誇他,即便這是求來的,他也願意。
他揚了揚眉,散漫道:“自然滿意。好消息便是...郡主讓我尋的人,我已經尋到了。”
“人在何處?”
“郡主先前尋那婦人,不是為了給她錢财以實現允諾麼?我既為郡主盟友,便替郡主給了她黃金百兩,而後便将人打發走了。”
許清禾蹙眉盯着他,半晌,忽然從發髻上拔出一支發簪,施力将衛澈制在了對面的假山上。
眨眼間,尖銳的發簪尾部便抵在他冷白的脖頸上。
”衛世子,我今日心緒不佳,勸你莫要再逗弄于我。“
姑娘冷着眼,眉目間是顯而易見的薄怒。
這麼多年,這姑娘氣性還是這麼大。
”郡主為何心緒不佳,可否告知一二?“
他仍舊笑着,卻讓許清禾惱怒,她便手上施力,讓發簪刺破他的肌膚,滲出米粒大小的血迹。
”這并非是世子應當關心之事,世子隻需将人帶回宮中給我便是。“
”将人給你送到宮裡,郡主憑什麼認為我有這般能耐?“
輔國公世子衛澈,身上并無官職,連一個外臣都算不上,隻是每月初一十五會随着輔國公府人來給姨母趙貴妃請安罷了,他自然沒有這般權力。
可她的姨母,執掌六宮的趙貴妃卻有。
”今年二月,宮中會放适齡宮女出宮,亦會招入新人,還請世子屆時将人送到我殿中。“
她神色一寸寸地冷下去,衛澈便不再調笑,點頭應了聲是。
沾了血的發簪,許清禾不願留着,但也不能扔在此處,便在出去尋南枝時将東西給了她,囑托她将東西丢了。
南枝将發簪恭敬接下。
待到二月中旬,衛澈也不知用了什麼法子,還當真借趙貴妃掌管六宮的手将人給送進了太後的康甯宮。
太後宮殿中都是經驗充足的老人,并不需要填補,趙貴妃便送了六個新入宮的宮女過來,讓許清禾挑選。
許清禾朝南枝看了一眼,南枝會意,站在六名宮女面前。
”你們将頭擡起來。“
她将目光一一掃過去,待看到第四人時眼神一凝,又不動聲色地離開,最後隻挑了三人留下。
新來的宮女,自然是要先向郡主見禮賜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