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呀呀呀呀——你不要想傷害小溫瑺,我水冠尊者來也——”
“水冠,麒麟麟是我的家人,别擔心。”
溫瑺伸手輕輕抱住水冠,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甜美,不再是臉譜式敷衍的假笑。她認真地向臨時隊友們介紹聖獸的身份,随即松開手将鴨子好好地放入聞人翊懸懷中。
“啊????”
聖獸注視着鴨子和前任火行那冰冷漠然的目光終于有些溫度,當少女撲到自己懷中時,他溫柔的模樣幾乎驚掉在場所有妖獸和人類的眼球。
溫瑺整個人陷入聖獸充滿安全感的懷抱,從外面看幾乎看不到少女的身影,交換能量的一人一聖獸彼此親吻着臉頰和額頭,無聲訴說着喜悅之情。
聞人翊懸和水冠看着聖獸小心地摸着少女的頭,不動聲色地将她發絲間那根礙眼的孔雀羽毀屍滅迹。
他的目光極具壓迫性,莫名懂了他言外之意的保镖組立刻閉緊嘴搖頭,表示他們什麼都沒看見。
遠處的嗔獸氣到發出連綿的嚎叫,溫瑺聽見熟悉的叫聲從聖獸懷裡擡頭,與那雙沉靜中帶着緊張和委屈的金色眼眸對視,心下了然。
她忍笑揉了揉他的臉,并未去看孔雀的方向,滿心滿眼都是聖獸。
聖獸隐藏很好的占有欲得到滿足,幻指結界的封印瞬間擁有生命般閃爍幾下,光紋逐漸擴散,指甘潭被其翻轉巡視一圈後重新恢複平靜。
溫瑺的掌心抵在他的肩頸處,她能感受到這片空間中的本源力量湧入自己和聖獸體内。微風拂面,空氣裡充滿熟悉的氣味,進入空蕩蕩的身軀後飄出,時間與空間都不複存在,痛苦與死亡亦不複存在,最終停泊在聖獸無窮無盡的歲月中。
聖獸用長長的尾巴環住少女的腰,輕輕将人放到自己的背上,這才有時間分出一絲精力應對不請自來的客人們。
“一路麻煩你們送阿瑺過來,辛苦了。”
聞人翊懸和水冠看着趴在聖獸頭上向他們揮手的少女,停滞的大腦終于開始瘋狂運轉,連連擺手道:“不辛苦不辛苦,我們隻是起到了陪伴的作用。”
“懸哥和水冠起了很大的作用的,不要謙虛啦!”
“新認識的朋友們都很厲害的,有他們幫忙在神隐霧山的生活還是挺不錯的~”
“走吧,懸崖上的花都開了,你之前不是一直想看嗎?”
“真的?太棒了,我已經期待太久了——”
聖獸已經走出一段距離,溫瑺發現聞人翊懸和水冠還沒有跟上,笑着坐直身體招呼他們趕快跟上。
“懸哥,水冠,快點呀,今天霖姨和元姝一定會做好吃的,再不走來不及啦!”
“啊......好,就來了。”
世界的寵兒們說笑間越走越遠,幻指結界再次恢複平靜。
貪獸、嗔獸和癡獸從本體變回人形,最先破防的是嗔獸,他脖子上原本是為了在少女面前扮可憐才留下的傷痕瞬間愈合。濃郁的妖力在結界内呼嘯而過,癞蛤蟆青皮叼着煙鬥猛吸一口,躲在遠處瑟瑟發抖,不敢在這個時候觸尊者們的黴頭。
癡獸身上的妖力暴走得不是很明顯,起碼在場的除了兩位同僚,其他妖獸們并不清楚他的真實情況。
癡獸遠遠望去,看得并不真切。
可在少女出現的瞬間,他的腦海中忽然閃現很多張臉,哭泣、微笑、悲傷、絕望拼湊出一幅幅意義不明的畫面,融化成紅褐色的液體,翻湧間迅速褪色,在意識海中震顫不已,分不清究竟是誰的回憶。
——仿佛他們很早之前就已經遇見過那位少女,缺失的靈魂在她體内已然尋求到庇護。
“......癡獸,你還準備殺了她嗎?”
對人類一向保持漠然态度的貪獸忽然開口詢問,令準備和癡獸據理力争的嗔獸安靜下來
貪獸看向沉默不語的同伴微微眯起雙眼,哪怕是失去過往的記憶,嗔獸依舊會一眼陷進去,癡獸也會短暫地按捺住毀滅一切的情緒。
當然,他自己也并非了解一切。
知曉一切的聖獸是少女永遠唯一的選擇,他隻是貪戀在少女身邊安甯的時間,不必理會既定宿命下的結局,也不必追求永遠不會真正降臨的自由,在聖獸發瘋崩潰之前享受過就好,旁的他不在乎。
“再看看吧......總感覺那個人類有些奇怪。”
癡獸渾身上下隻剩下嘴硬,給自己的恥辱性的心軟找好借口,貪獸聽到意料之中的回答,笑了下閉上眼。
“随你吧,我和嗔獸沒有意見,聖獸都對她說這裡是牧場了,她不會隻來這一次的。”
“......他說過嗎?”
“他已經說過許多次了,是你選擇無視。”
癡獸的眼中閃過寒芒,走到閉目養神的同伴面前,紫色霧氣纏繞在貪獸的角上試探,貪獸早已習慣他的喜怒無常,一年到頭不搞事發洩多餘的恨意打發時間,他們還不習慣呢。
眼見着從貪獸嘴裡問不出什麼,嗔獸那個開屏的智障也指望不上,癡獸一甩袖子将注意力放在打探消息的青皮身上。
“青皮——”
“在!”
青皮連滾帶爬地半跪在指甘潭中,生怕晚一步就被癡獸收拾。
“小聖獸的消息如何了?”
“禀癡獸尊者,神隐霧山境内暫未找到小聖獸的身影,霧山五行家族的巡邏隊最近出手頻繁,似乎也在尋找小聖獸的蹤迹。”
青皮觑了一眼癡獸的神情,小心翼翼地繼續彙報:“也,也有可能是在找聖獸身邊那位......小妖們之前在森林邊緣發現過他們的痕迹,隻是那位被五行使者護得緊,我等也未敢擅自行動。”
青皮是懂說話的藝術的,畢竟三大尊者妖獸都沒和那位人類少女接觸,就已經展露出保護的意思,他手底下那些負責打探消息的小妖怪們親近......也算正常,這可不是他們故意隐瞞,主要是和三大尊者們統一戰線。
癡獸自然明白他心裡那些小九九,惱火地将其擊飛,好在青皮早已被癡獸打出經驗,一身銅皮鐵骨都是為他準備的,原地滾了兩圈除了腦袋有些暈,皮都沒碰一點。他猛地晃了晃頭,回到原位等候癡獸繼續詢問。
“小聖獸的事先放一放,最近人界有什麼變動?”
貪獸貼心地接過話頭,給癡獸一些緩和心情的時間,青皮松了口氣忙不疊接着禀報:“禀貪獸尊者,距離神隐霧山最近的村子瘟疫橫行,剛剛有小妖們見到他們進深山去采藥,險些和五行家族的人撞見。”
“嗤,一群僞君子如何會幫蝼蟻們呢,都死光才好。”
貪獸熟練地無視掉癡獸的暴論,指尖有節奏地敲打着手背。
“青皮,你繼續盯着小聖獸的下落,除此之外,留意一下神隐霧山還有沒有其他人員出入,是否有和五行家族接觸。”
“如果有任何異常,第一時間将消息帶回來。”
“是,青皮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