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發小vs“老公”
溫馨融洽的粵式茶樓裡,其他桌的食客邊喝早茶邊聊天,隻有顧缃這桌的兩個男人鬥得有來有回,顧缃坐在一旁聽他們針鋒相對的話語,唯有無奈。
服務員推着點心車經過他們,将蝦餃、奶黃包等點心端上來,又有服務員送來了一份艇仔粥,粥内有幾段剪碎的油條。
張步沒再打嘴仗,拿着個白瓷小碗舀了一碗艇仔粥,把大部分油條都舀進去,再遞給顧缃:“先喝粥吧,你最喜歡粥裡的油條。”
他們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發小,顧缃喜歡吃什麼,不吃什麼,他都熟記于心。
賀輕塵掃視一眼,夾了一個奶黃流沙包到她另一個碗裡:“吃個奶黃包。”
張步冷聲:“她不吃流沙的奶黃包,流沙容易燙到她舌頭。”他看向賀輕塵,“都領證了,你不知道?”
這是事實,顧缃以前曾兩次被裡面的流沙燙到過舌頭,為免麻煩,她幾乎不吃。
賀輕塵無比淡定:“既然她不吃,你點這個做什麼?”
“她不愛吃,但我愛吃,我們吃飯,從來不避諱,你忘了嗎?”
賀輕塵慢聲回應:“我跟她确實是第一次吃粵式早茶。之前我常駐國外,很多東西想了解也有心無力,好在接下來我打算辭職,”他看着顧缃,淡笑,“是得好好琢磨一下生活細節。”
唉,兩個男人繼續針尖對麥芒,顧缃都沒有擡眼看他倆。隻是感覺張步心裡一定有數,他倆看上去陌生得很,根本不是正常的情侶或夫妻。
果不其然,張步問:“所以你倆總共見面在一起的時間有多久?”
顧缃在心裡給出答案:加起來沒超過八小時。
然而賀輕塵的回答是:“比你想的久。”
真不愧是搞外交翻譯工作的,聽起來回答了,又好像沒回答,還給對方挖坑。
可是,他們明明隻是名義上的夫妻,一年來幾乎沒有聯系,現在他卻要擺出一副會好好恩愛的勁兒,甚至像是承諾會好好當她老公……這是為什麼呢?有必要嗎?
顧缃隻能理解為:兩個雄性生物相遇,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赢了對方再說。
“快吃早餐吧,你們不餓嗎?”她按捺不住,終于發話。
再吵下去,她好像也會生氣。
兩個男人終于不再針對,開始用早餐。
餐桌終于變得安靜,顧缃又有些不适,記得他們三個人一起吃過幾次飯,從來沒這麼詭異過。
她打破僵局,問:“張步,叔叔阿姨還好嗎?”
“一切都挺好,你沒事常過去吃飯,陪陪我媽,她現在更年期,成天念叨個沒完。”
顧缃點點頭:“要是有空了,我會去的。隻是周末都要教小孩跳舞。”
“今天也要?”
“嗯,下午有課,8月有個舞蹈比賽,小朋友都想拿獎。”
賀輕塵像是受不了他倆這麼正常地拉家常,咳了一聲。
顧缃瞅他。
“記得發一下你舞蹈學校的地址給我,我好去接你下班。”
顧缃點頭:“嗯,行。”
許是不想讓她為難,兩個男人也沒再鬥嘴,聊起了股票基金。
顧缃不懂的東西很多,她大學學的是舞蹈專業,對什麼金融、芯片技術、國際形勢,根本沒研究過。好在他們聊股票比打嘴炮要和諧得多,顧缃終于松了一口氣。
但這事不算完,吃完早茶下樓來到露天停車場,顧缃還是被張步叫走了。
他說:“顧缃你先跟我來,我有些話要跟你說。”
顧缃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下意識地把目光投向賀輕塵,仿佛是征求他的意見。
賀輕塵目光溫和,嘴角抿笑:“去吧,我在車裡等你,待會兒我也有話跟你說。”
*
顧缃坐進張步的車,張步把冷氣打開,臉色陰沉,像被烏雲籠罩。
顧缃不安地問:“你要跟我說什麼?”
“你倆是鬧着玩兒呢?”
“啊?什麼?”
“你去年3月才回來,4月還在住群租房,他呢4月中下旬回的國,5月就去莫斯科了。你說你倆怎麼就能這麼迅速地閃電扯證?”
時間線張步一下子就捋出來了,顧缃現在還沒跟賀輕塵統一口徑,不好把他倆的協議說出來,隻能沉默以對。
“你去過他們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