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個瘦高的男孩,神情恹恹的,實話說,他長得實在很難不引人注意,尤其是那雙醒目的灰色眼睛,以及他微微垂下來的黑色頭發,雖然有些長了,但反而讓他有一種典雅的俊氣。
希瑟和他對視了兩秒,很快就挪開視線。
她能感覺到對方的視線還落在她的身上,不知道為什麼這讓她有些不自在。
不過很快這種這種奇怪的氛圍就被打破了,後面又擠進來一個男孩,他比前一個更瘦小一些,黑色的頭發亂蓬蓬的,但從神情上看要活潑很多,雖然鼻梁上架着一副金絲邊的眼鏡,但一點也沒給他帶來什麼書卷氣。
“快進去吧兄弟,”他高聲說道,“别的地方都沒位置了。”
于是兩個男孩很自然的走了進來坐下,後進來的那個看見地上躺着的箱子,像是控制不住似的很自然的踢了一腳:“這誰的箱子扔在這兒?”
希瑟微不可見的皺了一下眉頭,但很快就恢複了溫和的表情:“抱歉,是我的。”
男孩有些尴尬的抓了抓他的頭發。
這時候門又被拉開了,這次是貝娜,她看到兩個男孩有些驚訝,然後沖着那個頭發長一些的男孩說道:“原來你在這兒,西裡斯,我正想給你介紹呢。”
她坐回希瑟的身旁,換上那副倨傲的表情:“這是我的朋友,希瑟,希瑟·赫爾穆特。”
語氣像是在和同伴炫耀自己新買的玩具。
然後她又轉向希瑟:“這是波特,這是
西裡斯,西裡斯·布萊克。”
她又用那種語調強調了姓氏,但希瑟已經不想再去推測了,她能感覺到對面兩個男孩仿佛觀賞巨怪一樣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但她什麼也不能說,她沒法當着面拆貝娜的台,隻能盡可能自然的沖波特和布萊克點頭緻意。
波特挑了下他的眉毛,而西裡斯漫隻是不經心的打量着她。
或許是沒能達到預期的效果,貝娜有些着急的想要重複一遍。
希瑟本能的感到不舒服,緊接着她就發現不舒服的可不止她一個人,西裡斯絲毫不給面子的發出一聲冷笑,而那個叫波特的也随後發出了笑聲。
“我還以為她在給我們介紹鄧布利多。”他誇張的嘲笑道。
貝娜像是被踩着尾巴一樣跳了起來:“你們沒聽說過赫爾穆特家族嗎,北歐僅存的幾個純血世家......”
“我為什麼要聽說過?”她話還沒說完就被西裡斯不耐煩的打斷,“純種的人和純種貓一樣值錢嗎?”
真沒禮貌,希瑟在心裡想,但這樣她倒是自在多了,甚至不在意他們那點小小的諷刺是沖着自己來的。
貝娜卻漲紅了臉,她意識到這裡可能隻有她一個人孤軍奮戰,小姑娘氣得跺腳:
“西裡斯!你果然是布萊克家的叛徒!”
她丢下這句話就跑了,門被哐當一聲甩開,聲音大的足夠震聾一隻老鼠。
希瑟有些煩躁的合上書,她感覺這整段路上都沒法再看了。兩個男孩嘻嘻哈哈的嘲笑着落荒而逃的貝娜,很快就熟悉起來,甚至可以直呼教名,她聽見波特說自己的名字是詹姆,緊接着兩個人就熱鬧的讨論起了魁地奇之類男孩子們的話題,直到開車前都沒人再把眼神放在她身上一秒。
過了幾分鐘一個紅頭發的女孩捂着臉走了進來,她在希瑟身邊坐下,這下她終于感覺到自己那個扔在地上的箱子有些礙事了,她站起身試圖把箱子提起來,但使出渾身的勁兒也隻能離開地面幾厘米。
箱子又被重重地擱在了地上。
“幫幫人家,西裡斯。”
詹姆最先發現,他用一種看熱鬧的語氣推搡了西裡斯一下,後者則偏過頭,神情淡淡的掃了一眼希瑟略顯窘迫的樣子。
他根本沒打算幫忙,希瑟煩躁的想,她盡可能的讓自己表現的平靜一些,再次彎下腰嘗試搬起這個箱子。
就在這個時候西裡斯伸出了手,他抓住箱子上的手柄順勢站起來,然後稍稍用力就将箱子提了起來,突然升高的箱子差點打到希瑟的下巴,她下意識的一躲,在擡頭的時候,箱子已經被擱在了架子上。
“謝謝。”希瑟喘了口氣,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溫和而又真誠。
西裡斯沒理她,神情透着些高傲,很快就坐回去接着和詹姆說話,隻有這時候他看起來才有興緻一些。
希瑟也并不放在心上。
火車開動了,她看着窗戶外面快速移動的草地和山脈,突然有一種小鳥被放出籠子的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