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隻是我認為這本書需要按我的思路來寫。”
沃普爾擡了下眉毛,似乎有些意外:“你的思路?我好像不明白你的意思。”
“意思是,和您之前那些作品截然不同的思路。”
“比如?”
“比如,不要将他們當成危險的生物,不要将‘和危險生物共同生活’當成這本書的賣點。”
沃普爾看着她的眼光動了一下,他靠在了椅背上,胳膊環在胸前。
他不怎麼贊同。
希瑟将目光從他的瞳孔上移開,從容的拿起桌上的飲料,她預備給他一些思考的時間。
沃普爾敲打着指尖,過了一會兒才重新開口道。
“我想,赫爾穆特小姐,你還太年輕了,不明白讀者們想要看什麼内容,也不懂怎麼才能把書賣出去。”
“如果光是為了賺錢我就不費這個勁了,”希瑟放下杯子,幹脆的笑道,“坦白說,想要賺點金子的話我還有很多辦法,這些方法都比寫一本書來的輕松很多,況且我原本也不缺錢。”
她說了謊話,但沒辦法,對付沃普爾這種人就得用一些特殊的辦法。
果然,下一秒她就聽見了沃普爾遊移不定的心聲,他不願意放棄這個機會,畢竟不是所有巫師都有機會接觸狼人的,在魔法部的排擠之下他們早就躲進了什麼地方,對巫師們也是充滿了敵意與仇視。
“按照我的思路來寫也不一定賺不到錢嘛,”希瑟不等他反駁就開了口,“隻是如實的介紹他們掙紮的内心而已,難道讀者就沒有窺探欲嗎,我覺得,您可以再考慮考慮。”
“然後他就同意了?”萊姆斯擔憂的問道。
“還沒有,但我覺得差不多了,他害怕我直接退出,這樣他就什麼都寫不成了。”
希瑟一邊拿起貨架上的一副防滑手套端詳着一邊說道。
詹姆有些好奇的問道:“你怎麼知道他害怕你會退出的?”
“你說呢?”
希瑟沖他眨了眨眼睛,然後轉頭看向西裡斯:“你覺得這個怎麼樣,送給雷古勒斯?”
西裡斯懶懶的動了下眼皮,把東西拿了過去。
“還行,戴上這個下次比賽的時候他抓住金色飛賊的概率又大了一點。”
“那麼還不如送他一瓶潤滑油,”詹姆惡劣的笑道,“或者在手套上丢一個永久粘貼咒,這樣他這輩子都不會手滑——喂!”
沒等他說完,希瑟一把東西搶了回去。
“這是我的回禮,你可别害我。”
說完她轉身去了櫃台付錢。
“4加隆7個銀西可。”
穿着一身豔綠色長袍的男巫從櫃台後面冒了出來,似乎是剛剛睡醒,他的聲音還帶着點鼻音。
希瑟拿出自己的小袋子,在裡面翻出幾枚硬币,就在她準備伸手将東西遞給對方的時候,外面的天似乎突然暗了下來。
可現在還不到傍晚。
她警覺的擡起頭,幾乎是同時,店裡的油燈在一瞬間熄滅了,壓着縫隙的窗外隐隐約約的滲進了某種刺骨的涼意。
“見鬼。”
“怎麼回事!”
希瑟能聽見櫃台後的男巫急匆匆地繞了出來去檢查那些古怪的燈,顧客們亂哄哄念起了熒光咒,有人把咒語念錯了,差點燒了旁邊人的袍子。
門外傳來一陣吱吱吱短促刺耳的聲音,希瑟下意識的轉過頭去,泛黃的玻璃上似乎有什麼模糊不清的黑色輪廓在一點一點的移動,整個店裡的空氣似乎也越來越涼......
好熟悉,這種感覺......
她曾經感受過的,這種感覺,隻是比那時候更令人恐懼,希瑟感覺到自己已經幾乎無法讓空氣進入到肺部了,大腦開始隐秘的産生痛感,她隐約知道自己應當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但身體卻無法動彈。
你知道的...希瑟......你明白該怎麼做......拿出你的魔杖......
一隻幹枯的、指甲尖長的手從門外伸了進來。
-你的母親死了-
有什麼東西進入了她的大腦,像是一盆冰冷的涼水,緊接着是撕心裂肺的尖叫,不隻是一個人,那聲音幾乎撕碎了她的五髒六腑。
有女人在喘息,緊接着是尖銳的聲音——
“混血的雜種,居然想做我的主子......”
“什麼?哈,我想你很快就會祈禱自己沒說過這些話了......”
“你也隻能騙騙我那愚蠢下賤的丈夫罷了......”
“鑽心剜骨!”
不,不要。
希瑟想要尖叫,她感覺那個咒語像是打在了她的身上,她試圖抵抗、試圖抽出魔杖——
“Expecto Patronum(守護神咒)!”
一隻閃着光、巨大的狗在空氣中沖了出去。
“希瑟!”
西裡斯大吼着接住了她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