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晴剛脫掉最後一件打底衫,聽到推門下意識驚呼了一聲:“啊!”
周晚霁掃了一眼她暴露在外的肌膚,和乳白色的内衣,他喉頭一緊,轉過身子,低沉道:
“抱歉,我不知道你在換衣服。”
虞晴緩過神來:
“沒關系,你轉過來吧。”
周晚霁踟蹰了兩秒,慢慢轉過身子,看到虞晴正舉着兩件衣服。
“你覺得我等下穿哪個好?”虞晴問。
周晚霁的目光在那件黑色修身連衣裙上駐留了幾秒,而後平靜地指了指另一件寬松休閑的淺藍色毛衣:
“這個吧。”
“啊,我還以為你會喜歡這件裙子呢。”虞晴打量着連衣裙,嘴裡喃喃道。
“那就裙子。”周晚霁改口。
“不要,”虞晴調皮地别過臉,“我也喜歡這個毛衣。”
“嗯。”周晚霁默然一笑,“換完衣服我們就出發吧。”
“好。”
二十分鐘後,虞晴換好衣服,順便還化了個淡妝。
抵達“paradise”酒店門口時,虞晴還以為周晚霁很喜歡這個酒店,進了包房才知道原來吃飯的人不止他們倆,這個飯局是程競和陳靳恪為給周晚霁慶生特地攢的。
房間裡隻有三個大男人,各自落了座,虞晴沒看到章夏的身影,便開口問了句:
“夏夏沒來嗎?”
“她在家準備考試。”陳靳恪簡言答道。
“現在?”虞晴納罕。
“爸爸想讓她出國。”陳靳恪解釋。
虞晴心中有疑問,但見陳靳恪臉色比剛才黑了幾分,便悻悻閉口,不再多問。
“人都來了,那我就先說一下,今天吃飯就一件事兒,祝咱們的壽星小周周生日快樂!”程競端起一杯酒,爽快地一飲而盡,“我先幹為敬。”
程競說完,周晚霁下意識先瞥了一眼虞晴,她看起來十分淡定,似乎一點也不詫異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不知怎地,他感覺心中像是被針紮了一下,一瞬間隐隐刺痛。
“慢點喝,等會喝醉了沒人送你回家。”周晚霁語氣涼涼道。
“嘿!你……沒人性啊!”程競哀嚎了一聲,接着又嘿嘿笑了,“我這不是開心嗎,你過生日,我開心,我高興。”
“行。”周晚霁也拿起酒杯,輕輕晃了晃。
“少喝點。”虞晴湊近他,低聲關切道。
周晚霁看了她一眼,散漫地勾了下唇,接着一口氣飲盡杯中紅酒。
陳靳恪敏銳地察覺到周晚霁今天心情應該不太好,他平時不愛喝酒,更不會像現在這樣喝得這麼兇,他眉頭微微皺起,不動聲色地觀察着周晚霁和虞晴兩個人。
“可以啊小周周,結了婚酒量見長,以前叫你你都不理人的。”程競調侃他,又将話頭轉向虞晴,憨憨地笑着,“還得是嫂子調教有方。”
虞晴不善應付這類恭維的話,便付之以禮貌微笑。
“才喝幾杯就醉了,别亂說。”陳靳恪看出虞晴的窘迫,出聲呵斥程競。
程競癟了癟嘴:
“哪裡是亂說,你看小周周以前搭理誰啊,咱們上學的時候那麼多人追他,他都愛搭不理的,特别是那個吳一暄,都讓他氣出國了哈哈哈……”
“行了。”周晚霁冷冷道,“吃個飯話這麼多。”
程競幽怨地看了周晚霁一眼,結果人家根本沒看他,再看陳靳恪,他挑眉笑了下,眼神似乎在說“活該”,程競此刻跟個地裡沒人要的小白菜似的,頭彎得低低的,看起來委屈極了。
虞晴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紅酒,雖然虞晴知道以周晚霁的相貌和學識,在她遇見他之前必然不可能無人問津,但是知道是一回事,親耳聽到又是一回事,她承認自己有點吃幹醋了,但她确實有點不爽。
周晚霁見她不怎麼動筷,雖然自己心裡還憋着氣,但是也不能委屈了她。
他拿起虞晴面前的瓷碗,給她盛了碗枸杞排骨湯,虞晴看了他一眼,很平淡的語氣道了聲:
“謝謝。”
周晚霁放碗的手頓了下,眼底神色又暗了幾分。
飯中,虞晴去了趟洗手間,出來時,接到楊湘的電話。
電話那邊,楊湘先是幹嚎了幾聲,嘴裡求着虞晴原諒她。
虞晴哭笑不得:
“你怎麼了呀?”
“我說了,你别生氣。”楊湘弱弱道。
“不生氣。”
“好吧,這件事說來話長,我盡量長話短說,就是你老公今天早上突然給我打電話,找我問件事,見了面他問我你和談晔高中的事,讓我務必實話實說,你知道的,我老怵他了,就一五一十都告訴他了,然後他還不讓我告訴你他來找我的事,我憋了一天,還是覺得要和你說,事情就是這樣。”楊湘連珠炮似的快速說完。
虞晴愣在原地,她好像明白了一些事情。
楊湘聽到對面一陣沉默,内疚極了:
“晴兒,你怎麼不說話了,我不會說錯話,影響到你倆的感情了吧,對不起!嗚嗚嗚……”
虞晴回神,笑着寬慰她:
“沒有,别擔心,我倆好着呢。”
“真的?”
“真的。”虞晴突然感覺心情好多了,“我在周晚霁還在外面吃飯,晚點給你打電話。”
“好!”
虞晴回到包房,看到周晚霁趴在桌子上,頭枕着胳膊,擔憂地問陳靳恪:
“他怎麼了?”
“哦,他喝醉了。”陳靳恪淡淡道。
“啊這……”虞晴有些無措。
“我攔了,沒攔住。”陳靳恪無奈笑笑,“酒量不行,還學人逞強。”
“得,那今天先到這吧,我把程競帶回去,老周就交給你了,路上注意安全,走了。”陳靳恪起身,拖着喝得半醉的程競離開包房。
虞晴撓了撓頭,慶幸自己沒怎麼喝酒,她拎起包,拍了拍周晚霁。
男人擡起頭,眼眶有些濕潤。
“能走嗎?”虞晴問。
周晚霁怔了怔,笑答道:
“能。”
虞晴便扶着周晚霁晃晃悠悠地回到車裡,虞晴很久沒開車,還有些不熟練,她開得很慢,一個小時後才到家。
到家已經晚上十點多,楊姨和奶奶都睡了,虞晴将周晚霁扶到卧室的床上,又去衛生間取了熱毛巾。
虞晴坐在床邊拿着毛巾給他擦臉,周晚霁這時突然睜開眼睛,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目光緊緊地凝視着虞晴,眼底如墨般漆黑深沉,盯得虞晴心裡發毛。
“你幹什麼?”虞晴咽了咽喉嚨,問道。
周晚霁沒回應,用力一拉她的手腕,虞晴重心不穩跌倒在床上,周晚霁趁勢翻身壓了上去。
周晚霁的雙手撐在虞晴兩側,兩人的呼吸糾纏在一起,虞晴聞到他身上若有似無的酒氣,無奈地抱怨道:
“還說我,你自己今天不也喝醉了?”
周晚霁眼睛濕漉漉地望着虞晴,像淋了雨的可憐小狗一樣又斂了斂眉,低聲喃喃道:
“不開心。”
虞晴心頭一縮,試探道:
“今天你生日,為什麼不開心?”
周晚霁沉默。
“不想說,就算了。”虞晴拍拍手,作勢要起身。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今天是我生日?”周晚霁問,語氣有些慌亂。
“也不是,昨天知道的,是媽媽給我打電話我才知道的。”虞晴如實回答。
“你都沒有祝我生日快樂。”周晚霁委屈地說。
虞晴有一瞬間的驚詫,接着失笑,無奈又虔誠道:
“好吧,周晚霁,祝你生日快樂。”
“就因為這個?”虞晴半信半疑地追問。
周晚霁繼續沉默。
虞晴故作無謂地挑了挑眉:
“好吧。”
“你是不是喜歡談晔?”周晚霁忿忿道,然而他的眼睛裡卻充斥着緊張,無措,甚至還有一絲絕望和妥協。
虞晴不知為何突然覺得心口堵得慌,她微笑看着周晚霁的眼睛,緩緩開口:
“不喜歡。”
“是現在還是一直?”周晚霁不甘地追問。
虞晴似是一愣,繼而道:
“一直。”
“那你有白月光嗎?”周晚霁審視地目光注視着她。
虞晴沒再回答,隻是笑笑。
周晚霁本來快要平複的心緒因她這一笑,再次郁悶起來,他定定地望着虞晴,冷冷道:
“忘了他。”
虞晴沒說話。
周晚霁心裡的最後一根弦斷了,他兩隻手扣住她的手腕,徑直吻了上去。
不同以往的溫柔舔吮,他像宣洩怒氣一般,狠厲地撬開虞晴的牙關,勾她的舌,瘋狂地掠奪,攪得她不得安甯,他的唇緊貼着虞晴的,像個撒氣的毛頭小子一樣毫無章法地和她親吻,直到虞晴嘗到了血的味道。
“周晚霁,你幹嘛!”虞晴推他的胸膛,呵斥他。
周晚霁從她唇上退開,冷笑了下,繼而平靜地說:
“你結婚了。”
“所以呢?”虞晴微蹙着眉問道。
“隻能和我在一起。”
周晚霁說完,再次吻了上去,他的吻溫柔下來,虞晴笑了,勾住他的脖頸,迎合他的親吻。
周晚霁身子一僵,随即勾起一抹肆意的笑,吻上虞晴的唇瓣,反複吮吸舔舐,又去尋她的軟舌,彼此交換津液,空氣中充斥着旖旎的氣息和暧昧的回響。
虞晴被他吻得身子早已軟成一灘水,感受到他身體的變化,虞晴輕哼了聲,推開他:
“你沒醉?”
周晚霁撫摸着虞晴柔軟的長發,在她的耳邊吹了口氣,激得虞晴心尖一顫。
然後虞晴聽到他噙着笑意的溫柔嗓音緩緩道:
“虞醫生,不如你親自檢查一下?”
虞晴怔了一秒,反應過來時,臉刷地一下紅了,周晚霁促狹地笑,握着她的手向更深處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