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的笑容分外燦爛,像極了很久以前我們喝過的鹽汽水瓶中的小泡泡,在陽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的光彩。隻不過那些脆弱的小東西易碎,沒辦法在這個世上停留太久;但他亮晃晃的笑容卻可以始終陪伴在我的身旁,不會輕易消失。
我曾經在網上看到過一句話——“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這個句子讀起來很矯情,然而卻又是最能夠形容我和少天的話。十幾年的時間裡兩人一路走來,我與他一起吃過、住過、行過、也玩過,一起哭過、笑過、鬧過、也吵過,生活中不知不覺早已充滿了彼此的氣息,與自己的味道漸漸融合在一處。
少天退役的時候,我的心裡說不上難過、也說不上遺憾,隻是覺得莫名空虛,像是被什麼人撕走了一部分,隐藏在我找不到的角落裡。少天一反平時跳脫的表現,拖着行李箱慢吞吞地挪出去,愣是一句話都不肯說。
後來還是我先開了口,我說:“少天,以後沒事可以常回來看看。”他本來都已經上了車,忽然從窗戶裡伸出頭來,不着腔不着調地問了一句:“隊長,我可以隻回來看看你麼?”我被這句話逗笑了:“當然可以,我這裡将永遠隻對你開放。”
再後來的故事,你們應該都已經知道了,我再過多描述,似乎又有了秀恩愛的嫌疑。
我退役之後,兩個人自然而然地就在一起了。現如今我和少天都閑得可怕,他說想喝我煲的湯,我便會去廚房,哼哧哼哧地勞作上幾個小時;我說想出去逛街,他便會扔下手中的畫筆、換下弄得髒兮兮的衣服,毫無怨言地當一個試衣服的工具人。
偶爾我們會遇見過去的粉絲,她們都很有禮貌,隻是遠遠地看着我們,最多朝我們揮手示意,絕對不會上前擾亂我和少天的行程。每當這個時候,我會微笑地向她們點頭,而少天則更加熱情,時不時地獻上幾個飛吻。
我對這樣的生活很知足,或許是因為過去的十多年中經曆了太多的大起大落,反倒讓我對平淡如水有了更多的向往。我在廚房裡煲湯、他在客廳裡畫畫,哪怕是因此飄起的灰塵,都可以被賦予凡塵的含義。
我們本是宇宙裡兩顆渺小的塵埃,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卻由于奇妙的緣分相遇,發生了奇妙的物理反應。初次見面時,我以為他的渾身都充滿了光。直到後來我才發現,原來是因為他的出現,才讓我的眼底逐漸有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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