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人都冷靜下來,桑喬錦和女生坐在沙發上。
桑禾站在行李箱旁臉色蒼白,她看着倚靠在桑喬錦懷裡的年輕女孩,看起來比她也就大那麼兩三歲。
她終于明白了在門外保安的困惑。
桑禾無法相信自己所目睹的一切,
“她……是誰?”
年輕女孩整理着衣服,她身上穿的是從衣櫃裡拿出來的睡衣,領口誇張地像是要開到肚臍眼,再怎麼遮,也擋不了胸口的雪團。
桑喬錦攬着女孩的腰,已經有了斑駁的痕迹的臉上牽強地扯出一點兒苦笑,“這是爸爸的女朋友。”
桑禾忍着反胃,“她多大?”
“二十,大二。”
桑禾其實也就比這個年輕女生小兩三歲。
“多久了?”
“三個月左右。”
桑喬錦如今有車有房,在這個城市站穩了腳跟,有了經濟能力,就會想着改變生活。
桑禾已經徹底失去了辯駁的能力。
“你跟我媽離婚就是因為她?”
桑喬錦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我和你媽已經沒有感情了。”
“所以你把我叫過來做什麼?”桑禾看着依偎在桑喬錦懷裡的年輕女孩,從頭到腳都是床上聊下的印記,“看你們在床上做、愛嗎?”
如果是年紀有差距還好,偏偏桑禾和這個漂亮女生年紀相仿。
桑喬錦也來了怒火,“我是你爸!我叫你過來都是為了你好,你媽已經不要你了你明不明白?”
桑禾表現得很冷靜,“是,她是不要我了,你現在把我撿過來有意思嗎?這裡沒有任何人看你扮演一個好父親的戲碼!”
“你的教養呢?奶奶就是這麼教你跟爸爸這麼說話的?”
“你别跟我提奶奶!”桑禾喊破了嗓,“如果當初你們舍得出醫藥費,奶奶就不會死!”
桑喬錦猛然站起身往桑禾臉上甩了一巴掌,手下毫不留情。
桑禾跌倒在地上,臉上火辣辣的。
從來沒有人這麼打過她。
小時候做錯事情,奶奶都不會責怪她。
宋簡知道,也隻會說幾句勸誡的話。
桑喬錦并未有露出半分後悔的神色,而是摟着年輕女友,“你好好冷靜冷靜,别再讓我聽到你頂嘴。”
桑禾不屑地輕笑了聲,桑喬錦就是仗着她沒錢,掏不出返回的機票錢,所以才這麼為所欲為吧?
轉學手續落定,即便她回去了,也回不去原本的學校了。
桑禾癱倒在地,她不怪宋簡不要她了。
人都會僞裝。
在所有人看來桑喬錦和宋簡都是模範夫妻的時候,私底下宋簡也會桑喬錦打過吧?因為說錯話,做錯事。
她開始慶幸,宋簡走了。
客廳裡空無一人,桑禾站起身推着行李箱去了空房間,掏出手機給宋簡打電話。
響鈴第一遍,宋簡拒接了。
第二遍,宋簡接了,語氣滿滿的都是不耐煩,“什麼事?”
桑禾坐在床邊看着窗外的高樓大廈,湛藍的天空下,自帶陽台的小層别墅像鳥籠。
“媽媽,我來爸爸這裡了。”
“什麼!”宋簡震驚了下,連忙說道:“你現在立刻滾回去,回你奶奶那邊。”
“爸爸已經幫我辦轉學了。”桑禾低下頭玩弄着手指,“我知道爸爸的事情了,媽媽,還好你走了。”
說到這,桑禾嗓音染上了些許哭腔,“媽,能不能借我五百塊錢,返回的車票我看過了,我還差五百。”
“怎麼又要錢……”
宋簡挂斷了電話。
“嘟……”
桑禾遲鈍地從盲音裡反應過來,又被挂斷了,每次提到錢都會被以各種理由糊弄過去。
明明他們最不缺的就是錢。
.
餘安和方洛裡是在打球的時候從六班男同學嘴裡無意得知桑禾轉學的事情。
年級第一要轉學,這消息一旦爆出來學校都得炸半邊天。
餘安手裡運轉着籃球,将籃球傳遞給同伴,和方洛裡落在隊伍後邊,“這件事情要不要跟江叙說?”
“不說了吧,他倆都掰了。”方洛裡覺得說了也是徒增煩惱。
球賽結束後,方洛裡就收到江叙發來的消息,說是去銀會喝酒。
兩人相繼趕到的時候,江叙已經捧着遊戲機,不知道開得第幾把,惱怒地罵了句“蠢死了”。
“叙哥,咋了,今天這麼有興緻?”方洛裡坐在一邊沙發上,拿起桌上的酒瓶對着桌邊熟稔地撬開瓶口,有些許氣泡從瓶口蹿出來。
江叙退出遊戲,從口袋裡掏出煙盒把玩着,像是要抽一根,又及時停住動作。
“她走了。”
江叙整個人都略顯頹廢地縮在沙發裡,煙盒從手裡脫落掉在地闆上,他沒有彎腰去撿。
方洛裡和餘安互相看了眼,再清楚不過是什麼事情了。
桑禾轉學的事情傳開了。
他們不說,江叙也會聽到風聲。
方洛裡給江叙倒了杯酒,“都過去了,叙哥,桑禾那樣的咱也拿不下手的,她那個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個外人看都覺得她不是個好把的妹。”
江叙掀起眼皮看了眼酒杯裡的液體,沒喝,而是拆開卡牌把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