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陋的木屋裡躺了個美少年,林荞音覺得長得這麼好看不給自己打工真是太可惜了,她惋惜地歎口氣,将手中陰氣渡給希爾蘭卡。
那團陰氣剛靠近希爾蘭卡,就被水鬼一口吞了,它陰沉俊美的臉蛋上露出了意猶未盡的神色。
林荞音很是驚訝,“你敢搶我的東西?”
水鬼陰冷的視線粘膩在林荞音身上,“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
林荞音惡狠狠戳了戳它,将它戳得再次縮進希爾蘭卡的身體深處。
“就管就管!别以為我拿你沒辦法!”
水鬼不再冒出來,但他肆無忌憚的冷聲響了起來,“你強行抽離試試?我敢說,在我離開他身體的第一時間他就會因為心衰而暴斃。到時候,你一分錢也别想拿到!”
林荞音:“.....”
怎麼相處短短時間,就對她的秉性如此了解呢?
她隻好下了趟樓,撕扯了女鬼身上的一大團陰氣,再次喂給希爾蘭卡,同時警告水鬼,“給他留點。”
水鬼冷哼一聲,倒是真給希爾蘭卡留了點,陰氣柔順地鑽進他的魂體,充盈了一部分魂力,他面無血色的臉頰肉眼可見的回溫了一些。
雖然這些陰氣此刻是一團無主的能量體,沒有半點攻擊性,但也不能喂得太多太頻繁,需要等他的魂體徹底将其消化後才能接着喂養。
這養魂一事還真就林荞音能做到,畢竟除了她還有誰能對惡鬼的東西如此信手拈來。
喂完了魂,林荞音又有些擔心這人沒吃東西會餓死,于是叫張楠煮了碗稀稀的野菜糊糊給希爾蘭卡喂了一些。
希爾蘭卡的嘴巴還從來沒有進過這種味道的東西呢,盡管意識不清醒,但身體本能對這碗野菜糊糊十分排斥,林荞音喂了半小時都沒喂進去多少。
最後這碗野菜糊糊被不願意浪費糧食的林荞音自己喝了。
忙活到了大半夜,林荞音覺得自己真是仁至義盡了,管他餓不餓死呢,直接倒頭就睡了。
這一覺睡得不太舒服。
畢竟從簡入奢易,從奢入簡難,睡了幾天大床,再睡回木頭沙發難免覺得逼仄。
雖然不太舒服,但她睡得也沉。
林荞音是被尖叫聲吵醒的,她還以為地震了或者怎麼樣了,忍着腰酸背痛的身體忙不疊從木頭沙發上一骨碌坐了起來,“怎麼了怎麼了?”
沒有鬼搭理她。
林荞音茫然了一會兒,悻悻穿鞋,走出木屋,趴在天台往下面看,就看見了好幾個狼狽逃竄的身影。
一時之間,林荞音頓悟了啊!
這這這這都是鮮活的,野生的客人!!?
天呐!
林荞音稀奇得不得了,對着底下驚恐尖叫連滾帶爬的身影看了又看,呆愣半響,才忍不住笑彎了眼睛。
那真是頓時就腰也不酸了,胳膊腿兒和脖子也不疼了,就連手臂上被醫生鬼手術刀劃破的傷口都好了不少。
看見鬼員工都在上班,林荞音也不好叫張楠給自己煮飯了,她先是跑去觀察了一番希爾蘭卡的情況,見他沒什麼不妥,才放心,蹑手蹑腳,躲着客人下了樓。
林荞音賬戶裡有幾十萬,今天想吃點不一樣的了,于是她登錄光腦給楊哥這個朋友發消息,大方表示要請他吃飯。
可惜楊哥婉拒了她,說自己定了下午的門票要來鬼屋探險,沒時間和林荞音約飯了。
對此,林荞音自然是連忙表示下次再約,請他盡情來鬼屋探險!
哎。
她無所事事地歎了口氣,失去飯搭子的她自己做起了飯。
林荞音其實不太會生火,她搞了半天才将柴火燒起來,往罐子裡放水,水開後丢野菜,然後就坐等野菜煮熟。
希爾蘭卡迷迷糊糊恢複意識的時候,就聽見了一陣噼啪聲和咕噜聲,他不知道這是什麼聲音,隻覺得空氣前所未有的嗆鼻,他想咳嗽,可是久未進食,連喘氣都費勁,更别說咳嗽了。
盡管如此,可他卻覺得身體莫名舒适了很多,這并非隻是單純肉.體上的舒适,像是靈魂層面傳來的輕盈喟歎。
這是一種非常奇妙的狀态和感覺,希爾蘭卡不知道怎麼形容,他隻覺得精神好了很多。
睜開眼睛,是從木闆縫隙間漏下的慘淡日光,空氣中萦繞着一層青灰色的氣體。
他側眸去看。
發現這些氣體來自屋外的一處小火堆,希爾蘭卡覺得很稀奇,他第一次見到由木柴點燃的明火。
火堆上是一個三角架,架子上擺着一個搪瓷罐,有一股古怪的味道從罐子中散發出來,希爾蘭卡不适地皺眉,很難想象罐子裡會是什麼東西。
但是更吸引他視線的是火堆邊坐着的那個手捧鐵碗的...女孩兒?
她打扮的着實怪異不羁,火光映出她黃不拉幾的臉蛋,一雙明亮的眼眸專注地看着罐子,她皺緊鼻頭聞了聞,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拿出長勺子伸進搪瓷管,舀出了一坨坨黑乎乎的東西。
似乎是察覺到他的注視,女孩兒轉頭看了過來,神色有幾分詫異,緊接着誠懇發出邀請,“你醒了?要不要來一碗?目前吃的隻有這個了。”
……吃的隻有……這個了?
希爾蘭卡的目光從她手裡的烏漆麻黑的不明物體轉到她腳底的草鞋,恍惚覺得自己沒睡醒,或者是像網絡小說一樣,死後穿進了原始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