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賣相實在不錯，看着也讓人胃口大開。

還有道七彩凍香糕，等飯後再端上來，就着烏梅湯清口。

“嘗嘗喜不喜歡？”越爾夾起塊鲫魚肉放進她碗裡。

好，好多……

祝卿安眼裡暗暗流出驚歎，這些菜式她從未見過，隻看品相便覺得都是佳肴。

她夾起那小塊魚肉，含入口中。

唔？！

祝卿安眸光一顫，眼神亮起。

魚肉軟爛卻有酥香，味道酸甜綿軟，入口即化，她咽下，又去夾了一口。

一口接一口，忽然，她動作一頓，偏頭。

果然見師尊半支着臉，在笑意盈盈看她。

“師尊不吃嗎？”她慢慢壓下歡喜之色，矜持道。

“怕搶了你愛吃的，徒兒要同為師生氣呢。”越爾挑眉調侃她。

祝卿安一僵，耳尖泛紅，清了清嗓，“……我隻是頭一回嘗到，沒忍住多吃了兩口。”

“哦……兩口。”越爾瞥了眼少了一半的酥炸鲫魚，附和她。

祝卿安終于忍不住了，給她夾去一筷子魚肉，“師尊也嘗嘗。”

越爾覺得她實在是有趣，淺笑一聲，這才沒再繼續逗她，也動筷。

一頓晚膳算是其樂融融過去。

祝卿安每樣都忍不住多吃幾口，最後竟是一人全解決完了，撐得走不動道，坐着歇了好一會。

越爾本就已經辟谷，隻淺嘗了幾口作陪，便擱下筷子坐于旁等她。

“吃好了？如今夜已深了，早些歇息吧。”見她眼有倦怠，腦袋也是一點一點的，支着桌子消食都快消到菜盤子裡去了，越爾忍不住勾起點笑，戳了戳她臉頰，适時開口道。

祝卿安從昨兒到今夜一直未曾休息，的确困了，方才都是強撐着，這會兒吃飽喝足，更是哈欠連連，本要點頭，卻忽然驚醒，總算想起了自己此行之要務。

“師尊，我拜入您門下了，成仙的法子您還沒說呢。”

“得虧你還記得。”越爾被她此言說得一愣，笑歎道，“真是從一而終。”

“凡人十歲時根骨初現，那時修行資質自然見分曉，有根骨之人方能邁入修行之道，你還有兩年，且先等着吧。”越爾點點她腦袋。

“到時候為師自然會教你。”

“若我那時根骨不好，亦或是沒有根骨怎麼辦？”祝卿安聽她說完卻沒能放心，反生出些憂慮。

“沒有根骨？”越爾笑了一聲，“那你成仙的念想也隻能是當作大夢一場，醒來後繼續當個凡人而已。”

祝卿安聽了這話，小臉登時煞白，那點子困意也吓醒了，皺着眉頭道，“不，不行，我一定要成仙的……”

許是她臉色太過難看，讓越爾心軟了些，揉揉她發絲，“不必擔心，就算你隻是個凡人，本座也有這财力養多個你，左右不會短了你吃穿用度。”

“不是的，我一定要成仙。”祝卿安有些急了，蹭然起身下意識反駁道。

說完，她瞧見越爾眉梢一揚，神情似乎是有些驚訝，心頭猶如灌了盆涼水，頓時冷靜下來。

聽師尊所言，根骨應當是天定的，自己這樣對着師尊吼好像也沒什麼用處……

娘親從小教她對人需得有禮有節，方才自己又沒做到。

“對不起……”祝卿安懊惱起來，氣焰立馬消了，垂頭扯了扯越爾袖口，小聲道歉。

越爾支半邊臉倚靠在石桌旁，任由她扯過袖口，倒也沒生氣，還柔和笑她，“孩子生性。”

祝卿安頭更低了。

不知到時境況如何，若真是沒有根骨怎麼辦……

“也罷，”越爾沉吟片刻，莞爾道，“本座不是沒有辦法，隻不過這法子又苦又累，饒是尋常人都難以堅持下來，你可以嗎？”

祝卿安聞言眼一亮，隻消有法子就行，她堅持不下也要咬牙挺着，連忙捏着越爾袖子，整個人都快挨到女人身上，“我可以！”

她那時還不知師尊惡劣的性子，毫不猶豫地應下了，很久以後才是曉得，這女人早猜到她的真實身世，不過是想逗人玩。

讓她白吃了許多苦頭。

“行了，”越爾一戳她腦袋，把人推遠些，“今日太晚，你且先回房歇息，明早再來找為師。”

“去哪兒找您？”

“為師屋裡。”

祝卿安點頭，了卻心頭大事後終于放過她，乖乖走了。

越爾打發完人，扶額輕輕歎息。

“貪歡。”

“尊上有何吩咐？”貪歡方才收拾好了石桌，一直在旁侯着，上前低聲問。

“明日若她起不來你便叫她，”越爾意味不明輕笑一聲，“就看她吃不吃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