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那句話到底哪裡讓你誤會了?”
話音剛落,路熹茗便感受到了一隻長滿繭的手将她的下巴擡起,那粗暴的方式讓她痛叫出聲來。
“這麼可愛的小嘴,怎麼能說出如此猜忌的話呢?”
路熹茗咬牙切齒地回應道:“我還能說出一些很機智的話來。比如你右手沒有繭,但你左手有,你是個左撇子。”
“這都被你記得了?看來我們沒看錯人啊,你果然值得被大家信任。”
“這有什麼因果關系嗎?我能記得單純是因為你兩次抓住我時用的手觸感不一樣罷了。”
魏覺隐輕笑了一聲,道:“不過很可惜呢,你還是沒說對,我左右手都用得挺好的。”
說罷,他便将手收了回來。
路熹茗揉着被捏痛的下巴,道:“你剛剛問我喜歡他什麼,那我現在可以告訴你了,我喜歡他的真誠。”
“你的意思是,他比其他人都真誠?”
“至少比你真誠。”
“哦?”
“如果你是真正崇尚衆生平等的人,怎麼會随意對他人品頭論足呢?說吧,你們找我到底是為了什麼?”
魏覺隐長久未說話,路熹茗覺得他一定是在絞盡腦汁想要怎麼編出一個讓她相信的理由來。
但讓路熹茗意外的是,他直接放棄了編理由,開始耍起了無賴。
“哎呀,我說了你又不信,你這麼會猜,不如自己猜咯。況且,是六爺要找你,我隻是個可憐的跑腿的。”
路熹茗再次被他氣笑了,她甚至想與其在這裡和他浪費時間,要不直接跳車算了,反正金嬉會接住自己。
“我可提醒你了,一會兒見到六爺可要乖些。”
“應該是他求我幫忙吧,我為什麼要乖?”路熹茗桀骜地問道。
“你當然可以不乖,六爺自然是不會對你如何的。不過六爺的狂熱追随者很多,他們會對你做什麼,我可不敢保證。”
接着,魏覺隐“嘻嘻”一笑,用調戲的語氣對路熹茗說道:“要不是我心有所屬了,你這性格我還真的挺喜歡。”
“那祝你早日有情人終成眷屬啊。”路熹茗一字一句道,似是要把和楚淵分開的氣全部灑到這姓魏的頭上。
車内卻忽然安靜了下來,靜到能清楚聽到車外飛過的鳥羽毛撲騰的聲音。
路熹茗以為自己這回真的說錯話了,挪着身子往車門處靠了靠。
半晌後,那一直很聒噪的魏覺隐竟壓低了音量喃喃道:“我的有情人啊,她現在隻能活在我的夢裡了。”
路熹茗扶着額頭,暗忖不好,自己這是戳到别人的痛處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雖然讨厭魏覺隐,她依舊尊重别人獲得道歉的權利。
“沒關系,”魏覺隐很快又恢複了他原本的活力,“人活在世,誰還沒點遺憾呢?”
接着,車内又是一陣寂靜,這回,連陽光照在臉上毛孔張開的聲音都能聽到了。
就在路熹茗又要陷入對嶽溪那位的思念中時,對面坐着的人突然說道:“有些無聊呢,要不你給我講個故事吧。”
“啊?”她一時以為自己聽錯了。
“講個故事吧,打發打發時間。”魏覺隐重複道。
路熹茗沒想到他還有這樣的愛好,便問道:“你想要聽什麼類型的故事?”
“我喜歡愛情故事。”
“可我沒怎麼看過愛情故事。”
“那随便你,寓言,志怪,市井,什麼都行。”
“行吧,那我開始了哈。從前有個烏鴉,它特别渴,但是它眼前隻有一個裝了半瓶水的瓶子......”
“這個故事我聽過,不就是銜着石子向瓶子裡丢嗎?換一個吧。”
“不對,”路熹茗突然覺得事情變得詭異了起來,“你在哪裡聽過這個故事?”
按理來說,流傳于她原本世界的故事,這裡應該沒有才對。
魏覺隐意味深長地笑了一聲,湊近了路熹茗。路熹茗在那一瞬間竟感受到了審判的氣息,她緊張地捏緊了拳頭。
接着,他問道:“我還要問你呢,你在哪裡聽過這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