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在左邊的人身上打下一鞭子,讓他哀嚎着蜷縮在地上,前面右面後面的人又接近了。
她喝了一聲,一鞭子甩出去,接連纏上兩個人,随後用全身的力氣帶着,将兩人向剩下的人堆裡掃過去。
“啊!”
剩下的人紛紛被那兩人撞得四仰八叉躺在地上。
她松開鞭子,将那兩人抛到人堆裡,底下的人又是被砸得哀嚎陣陣。
鐘離秋右手無力地垂下,呼哧呼哧地喘着氣。
隻是這樣傷得不重,很快就有人爬起來了。
她已經是渾身疲憊,但她必須得撐下去,裡面的兩個人,等着她保護呢。
鐘離秋再度揮起鞭子,運起身法,來到人堆中間,來回給了他們幾鞭子。
鞭鞭見血。
地上的人都痛暈過去。
鐘離秋站在他們身體旁邊,面上滿是狠意。
她身上的紅衣顔色早已斑駁,有血濺到的痕迹,比其他地方要深一度。
她知道,不把這些人弄殘,殘的就會是她。
這個在戰場上悟出來的鐵律,她從不會違背。
院落各處已鋪滿了身體,有的被抽中了緻命部位,已經成了屍體,有的失血過多過久,也成了屍體,有的隻是昏迷,有的僅僅失去了行動能力,意識尚且清醒。
外面的人看進去的人無一複返,也不敢再放人了。
風新月吼道:“你們這些廢物,跑走了一個都不知道!剩下的也對付不了!我藏劍山莊從不養閑人,再這樣就給我滾出去!”
他轉身對着錢邸,氣得胸膛來回起伏,“再給我去找人!”
錢邸看到這麼多人折了進去,也有些郁悶,他哪知道裡面的人這麼厲害!
現在是肯定不能再派人進去了,不然也隻是徒增損失。
隻是......裡面的人若能為他所用,那就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他眼睛裡閃過一道精光,安撫風新月道:“莊主先别急,我們的人有的是,可是裡面就一個人,還沒水沒飯的,我們就在這耗,也能将她耗死。”
聽到這話,風新月面色緩和下來。
院子裡的鐘離秋自然聽到了外面的說話聲,她坐到地上,知道他們說的是對的。
隻要他們在這耗,遲早能把她耗死。
可是——
“可是,不是還有個跑出去的嗎?”風新月問,“萬一回來支援怎麼辦?”
錢邸并不知道這幾人究竟是什麼身份,因此他輕慢道:“諒她一個人也翻不出什麼大風浪來。”
話音剛落,就有人接他的話:“我可以。”
錢邸一驚,連忙回頭看去。
隻見那個白發女子不知何時已站到他身後,而他竟毫無所覺!
“來人!”他一邊後退,一邊大喊。
風新月還處在怔愣間,就見他迅速跑遠,半點不顧他的死活。
他正要大罵,脖子上就抵上了什麼東西。
冰冷的,銳利的,堅硬的。
他眼睛努力向下看去,見到一把霜白的刀。
冷慕白站在他身後,将刀橫在他脖子上,環視一圈周圍人,“放下劍!”
“退下!”
他們都猶疑着不動彈。
冷慕白的刀刃向裡推進了一分。
風新月感受到火辣辣的疼痛感,他連忙叫道:“沒聽見嗎?都放下劍,退下!”
衆人這才丢下劍,慢慢退下。
誰知,站得遠遠的錢邸突然喊道:“都别退下!”
衆人的腳步又停住了。
冷慕白的刀更加用力地壓向風新月的脖子。
風新月不可置信地看他。
錢邸對他說:“莊主,我這是為你好,要是所有人都放下劍,歹人達成目的卻轉臉把你殺了,該怎麼辦?”
風新月說到底也隻是個半大孩子,此時已經瀕臨崩潰邊緣:“那我要是不同意,她現在就可以殺了我!”
錢邸信誓旦旦道:“莊主放心,他們不敢,隻有留得你在,他們才有可能安然離開山莊,不然殺了你引起衆怒,他們今天走不出這個地方。”
他終于移到了離冷慕白足夠遠的地方,松了一口氣,對着衆人道:“還愣着幹什麼?快上去斬殺歹徒啊!”
衆人面面相觑,又拾起了刀,試探地逼近冷慕白。
風新月此刻腦子已經糊塗了,他不知道錢邸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隻知道,刀尖一寸寸隔開他的脖子了。
他驚叫道:“錢邸,不要讓他們過來了!不要讓他們過來了!”
錢邸全副心神都在藏劍山莊的護衛們還離冷慕白多遠上面,聽聞風新月說話也隻是敷衍道:“莊主别怕,她不敢殺你的......”
風新月如墜冰窟,他意識到,錢邸,怕是不想保他的命了。
他隻想着捉拿住冷慕白,保留藏劍山莊實力,留着日後他當上莊主好用!
他知道了!
他終于知道了!
他知道了真正狼子野心的是誰,他知道了口蜜腹劍的到底是誰!
可是已經遲了。
他感覺到刀尖離開自己的脖子,下一秒就是揮刀斬向自己。
他在極度恐懼中閉上了眼。
恍惚間已經感覺頭首分離。
卻聽見下一秒,一聲慘叫傳來。
他睜開眼,又瞪大眼。
隻見錢邸已經倒在地上,一把刀插進他的脖子裡,鮮血汩汩而流。
他的瞳孔張大,目光裡滿是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