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師姐站了出來,她環視了一圈,其餘人漸漸止住了聲。
她轉而面對鐘離秋,理所當然道:“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師父她隻不過比那些男寵強罷了,況且,那些男寵都不算是真正頂天立地的大丈夫,讨好女人算什麼男子?不過是自甘下賤的玩物罷了。”
“對!”
“是這樣。”
其他人紛紛出聲支持。
站出來的師姐接着道:“當師父有一天遇上同等地位的男子,她肯定是要弱于他們的。”
其他人紛紛點頭。
鐘離秋看着她們的反應,毛骨悚然。
她沒料到她們竟然,癫狂到這個地步。
“瘋了,真是瘋了......”她自語道。
冷慕白拉起她的胳膊,對埼玉和寸想娘道:“我們先走。”
師姐們想攔,可是她們是知道自己和冷慕白身手的差距的,隻能怯怯縮回手,眼睜睜看着他們離去。
“你們臉上的妝容,是怎麼回事?”
埼玉說道:“你走之後,鐘離秋想到了一些可能......”
方才,在宿房裡。
“現在要緊的是,我們得盡快找到冷慕白。”鐘離秋滿臉嚴肅。
可是他們不知道冷慕白究竟被帶到哪裡,隻能找人詢問。
埼玉攔住一個路過的師姐,他記得剛才她就是看戲的一員。
他友好地笑笑,問道:“請問你知不知道剛才雪莊那些師姐,把我們的同伴,那個白發女子,帶到哪裡了?”
師姐目光在他們幾人身上停留許久,嘀咕了一句:“你們還有你們的同伴,都打扮得奇奇怪怪的,哪裡有個女子樣。”
——說到這,埼玉雙眼含淚看着面前的冷慕白,痛苦閉眼,“就是這句話,拉開了我們被迫裝扮的序幕。”
師姐說完這句話,就告訴他們,冷慕白大概是被帶到雪莊去了。
“雲間師姐臉幾乎毀容,現在心焦得要死,我們全門派的人都知道,”她說,“她肯定是讓人把你們的同伴帶過去,詢問解決的辦法。”
“不過你們放心,你們的同伴不會被為難的,雲間師姐人可好了......”
她話還沒說完,埼玉就匆匆抱拳,向她告辭。
卻被她攔住了。
師姐上上下下掃視了一眼他行禮的動作,點評道:“你們這樣肯定不行,要沒有人帶根本進不去。”
“那怎麼辦?”埼玉傻傻問道。
師姐神秘一笑,“幸好你們遇見的是我,我可是個好人。”
——說到這,埼玉捶胸頓足,“我當時還以為她要帶我們過去,沒想到她的重點是前面半句話!”
師姐把他們帶到了學堂裡的一間屋子裡。
這是一節教妝容的課。
這節在教,吸引男人注意的妝容。
埼玉幾人懵懵懂懂被師姐帶到課堂上。
然後她充分驗證了“她是個好人”的話。
因為她上到講堂前面,請老師,幫埼玉他們化妝。
美其名曰:“這幾人長得各有特色,老師你可以把她們當作現成的素材,來體現老師絕妙的技巧。”
老師還真就被她吹捧到了。
大手一揮,高興道:“我來!”
她看了看幾個人的臉,選擇從埼玉開始化。
因為,埼玉是最簡單的。
師姐偷偷跟他們說。
“埼玉的臉,不化都行啊,巴掌大的小臉,又白又嫩,那眼睛啊,像小鹿似的,眼含秋水啊,那嘴唇啊,粉嫩粉嫩的,就是最典型的,男子都喜歡的類型!白月光!”
埼玉傻眼。
但這時的幾人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直到埼玉的妝容新鮮出爐。
鐘離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寸想娘也是。
埼玉本來就有點雌雄莫辨,雖然高挑,但是瘦削,長得秀美,被老師的妝容一上,更是多了一份明豔,美得不可方物。
“出去可以迷倒一片小郎君。”師姐看着埼玉,笑開了眼。
下一個,是鐘離秋。
她看到埼玉一臉的濃妝,已經有點不大甘願了。
可是人早就身在教室中間,被一群師姐團團圍住,而且他們也知道,冷慕白剛才順從地跟雪莊的人走,就是因為不想引起人的注意,想充分融入鏡花派。
所以,他們必須,忍下去。
“啊?我不是這個意思,”冷慕白解釋道,“因為詠風娘一眼就認出來我,所以我想低調行事,不想讓别人一眼就猜到我的身份。”
“遇到不能忍的時候,不忍也行。”
埼玉頹然道:“現在說什麼都遲了。”
鐘離秋一路被拉到了老師面前的梳妝台前,然後被按坐在了椅子上。
她看着自己被敷上厚厚的白粉,看起來比牆灰還要白,并且“撲簌撲簌”地往下掉。
老師為了讓粉固定住,用了一個非常手段。
她把不知道是水還是蜜還是油的東西,往鐘離秋臉上糊。
頓時,鐘離秋就感覺自己喘不過氣來了,她感覺自己臉上好像被封了一層水泥。
接着,老師給她塗上了大片的腮紅,然後将她眉毛翻來覆去描了好幾遍。
她本來是要直接拔掉鐘離秋的眉毛的,她嫌太長太濃了,直到被鐘離秋堅定不移地制止,才放棄了這個可怕的想法,轉而專心描眉。
終于被描成了彎彎的柳葉眉。
可是老師她不光化妝,她還講解。
“她的眉毛本身是非常醜陋粗野的,你們來看啊......”她講鐘離秋的臉轉來轉去給她們圍觀。
“我要這樣描,才能拯救一下她的眉形......”
鐘離秋:我謝謝你拯救我。
描完眉之後,老師開始給鐘離秋的臉上各處貼花钿,鐘離秋感覺自己被花钿鋪滿了臉。
最後一步,也是最關鍵的一步,抹口脂。
老師拿來一盒鮮紅的口脂,扣挖出一坨,給鐘離秋的嘴唇上塗抹了個遍。
老師滿意道:“一副提升自己魅力的妝容,就這麼完成了,你要是上街,肯定會吸引到一些男子的。至少比你之前那副尊容吸引得多。”
她笑吟吟地說出了紮人心窩子的話。
可惜鐘離秋并不在意她的話。
她正忙着看鏡子裡自己的血盆大口,陷入沉思。
她在沉思中被推離了椅子,寸想娘被換了上去。
寸想娘這個時候已經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