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我身邊幾年了?”
天裕不知道他為何突然這樣問,隻能答道:“五年了。”
“是啊,五年了。”李鳴稍稍停頓,“他登基五年了。”
五年這個時間包含了太多。
五年前,他與前丞相的五女兒成婚,他假皇子的身份被人揭發,他私下輔佐的太子被手足所廢……
一切似乎都開始變得遙遠起來。
用午膳時,方長民便覺着整日在家中悶得慌,以及太久沒活動想要去鍛煉一番。
徐心便提議去圍場比試騎射,方長民欣然應下。
徐府早在東街外頭買下了一塊地皮,起初不知能拿來作甚。直至後來徐心收了這批會武功的受傷女子,才将那地皮改成了私人圍場。
眼看着這大好的天氣,不去比試幾番,反而有些可惜。
她帶着護衛一幹人等駕馬繞路去的,那圍場足夠大,若是她們這二十多人一同在場上駕馬射箭也是不成問題的。
因在這圍場不久待,卻也不可少了人來管着,方長民便早早派了人來守着。看護的是個身子骨硬朗的大爺,姓何,家就住在這附近。
“姑娘,東家。”何大爺将圍場入口的門開了,同時喊了人。
“東西都準備好了吧?”方長民騎着馬在前頭問。
“都備好了。”
方長民這才點頭往裡走,其餘的護衛也跟在他身後一同進去,隻剩徐心還在邊上停留。
“何大爺,最近身體可還好?”她關切地問候了一句。
“勞姑娘挂心,我這身子能出什麼毛病?”他爽朗一笑,年紀大了,臉上皺巴巴的。
聞言她也笑了,點頭道:“那便極好。”
圍場邊上是用來歇息和觀看的亭子,上邊都備好了茶水點心,就連場上用到的各種器具也都通通備好。
徐心原是個體弱的,也不會什麼武功。死裡逃生後便是因為徐景芳給她調養身子,身子骨硬起來了,方長民便教她習武以自保,這才有了如今的她。
方長民開酒樓前原是個在江湖中拜師學武的,學成後成了親才漸漸放了下來。雖年紀大了些,可如今與徐心她們比試比試還是綽綽有餘的。
阿星她們早在來之前就準備好了,如今已在場上切磋起來,徐心在邊上拿起趁手的弓箭,正想上馬,卻被人叫住了。
“徐姑娘。”一道溫和的男聲,很是耳熟。
她轉頭看去,微愣在原地。
“賀公子。”她緩過神來回應道。
賀知賢一身雪白的打扮,就連頭上的那頂冠也是白玉做的,陽光從他們二人間照下來,倒能看到他那白玉冠裡隐隐透着一抹淡青色。
來人正是東街米行的二公子,賀知賢。
“多謝賀公子前些日子送來的補品。”徐心想起了之前對方遣人送來的一大堆補品,如今都還放在庫房裡。
說着還往後退了一步,将彼此距離拉遠了些許。
“不必客氣,倒是我來此未提前告知于你,怕是冒犯了。”他說起話來嘴角總是上揚,看着徐心的眼神帶着欣賞和道不明的溫柔。
“這是哪兒的話,來圍場不過圖個樂子,總不能說賀公子來了我便樂不起來了。”這倒是真話,他來與不來也礙不了她的什麼事。
聞言賀知賢眼睛更亮了,“那不知我可否在此借杯茶喝?”
徐心看了一眼場上的比試,似乎已經到了最要緊的關頭。想了又想,先讓她們切磋一陣也沒什麼,便爽快應下了:“自然可以,賀公子不嫌棄才好。”
兩人到那亭子裡坐下,剛坐下就有小厮上前來倒茶。
“這是前日裡剛來的新茶,賀公子且嘗嘗?”
“好。”
“……”
不知何時那圍場外停了一輛馬車,徐景芳坐馬車來得晚些,剛下車就被方長民拉到一旁,看熱鬧似的。
“你看,他們二人在那坐着呢。”方長民話裡透着笑。
“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要不去前頭看看?”徐景芳把腦袋往前伸。
這離得實在太遠,隻能看到兩個身影,哪裡能知道在說些什麼。
“哎呦,别打擾了才是。”方長民将身旁的娘子往另一邊推,“來看看我去赢了那幫女娃子。”
聞言徐景芳心裡默默翻了個白眼,“赢?你連心兒一個人都赢不了,那可是一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