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不是周恪，還能是誰。

老兩口不約而同看向向君霓。

“這我前男友。”她索性攤牌。

照片上都抱一塊了，她還能怎麼說？

向延瞪一下子眼：“胡說，你哪來的前男友。”

“跟周恪在一起之前的。”

好了，這下換他沉默了。

邵鳳梅夾在中間不知所措，擦着手岔開話題說都歇歇，她去把西瓜切了。

就着廚房的水流和刀起刀落，向延才繼續開口：“怎麼從來沒聽你說過？”

“您也沒問呐。”

事到如今，她選擇大事化小小事化無，話說得輕松，倒是讓向延看得不爽快了。

“我不問你就不知道說了？非得戳一下才放一個屁？”

“……”

“這都什麼跟什麼，你全給我交代清楚了，真是翅膀硬了騙到你爹頭上來了。”

“我都交代了呀，談過一個分了，然後認識的周恪，沒别的了呀。”

向延沉默一下：“這都什麼時候的事兒？”

“好早之前的了，我這幾年什麼情況您都知道了呀。”

“那你跟我講講年頭你發的這張照片什麼意思？”

“……”

完蛋，她被繞進去了。

向君霓手掌撫上涼飕飕的後脖頸：“空調是不是有點冷啊，遙控器呢，我調調溫度。”

“回來。”向延呵斥道，“坐好！”

向君霓心說完了，她爹怎麼喝了酒腦子比她還好使。但面上不能露怯啊，強撐着伸手撈過遙控器：“我就調個空調，這正對着我吹，脖子疼。”

她心裡虛，不敢直視向延，淨搞些彎彎繞繞的拖延時間，腦子裡死活想不出怎麼辦才好。所以這個時候她絲毫沒有留意到剛才留着散味的門縫被拉開，周恪開了門進來。

他手腳輕，早在外面就聽見了父女倆在吵着什麼，又隔着玄關的櫃子，客廳裡的兩人都沒有注意到他。

邵鳳梅從廚房端着西瓜出來，他比着口型問一句：“怎麼了。”

邵鳳梅面露難色，這叫她怎麼說？左一個右一個的，她說又說不得，勸又勸不動，從剛才那邊就吵吵個沒完，她現在看着周恪也是百感交集。

周恪豎着耳朵監聽戰場，聽到向延在大喊什麼作風問題，他皺了眉頭，這都什麼跟什麼？

“唉，行了，一塊過去吧，反正一時半會兒你也躲不掉。”邵鳳梅歎氣，壓着聲音說：“去好好解釋解釋，道個歉，服個軟。”

“出什麼事了媽？”

“我也不知道啊！你不知道嗎？”

——“我知道？我知道什麼了？我哪兒知道你哪句話真哪句話假？”向延冷哼一聲。

“哎，真不是爸，我那時候都還沒跟周恪在一起啊。”向君霓好聲好氣說。

“你倆那時候還沒在一起？”向延吹胡瞪眼，站起來叉着腰指着她，“你你你，你這又唱的哪一出？過年還沒在一起，三月份你就結婚了？胡鬧！你敢這麼騙我啊向君霓？不管你說的真的假的，這麼大的事，你說胡來就胡來，你你，你行啊你，我都不知道你這麼大本事，把我跟你媽騙的團團轉。”

向延滔滔不絕對着她輸出一通，口腔裡的酒臭味讓她喘不上氣。

她累了，好話說盡也沒用，索性擺爛了。

她沉默着等向延稍微冷靜下來，異常平靜地說：“那怎麼辦，離了吧。”

話說完的一瞬間整個世界都安靜了，向延瞪大了眼卻無話可說，向君霓喘了口氣，以為終于可以結束這場戰鬥了。

然而下一秒，在她的身後，響起一個極為陰冷又熟悉的聲音，一字一句地說：“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

向延看見了周恪，指着向君霓的手慢慢收回來抹了把嘴，邵鳳梅行坐不安，又把剛才周恪接過去的西瓜從他手裡接回來。

向君霓往後一趟，仰靠着沙發椅背，用着半死不活的眼神看着他：“啊？你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