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麻魚片,菠蘿咕唠肉,蒜香小酥魚,香辣魚塊,香菜牛肉……
一道道菜被這幾個大漢一搶而空,碗裡添的米飯也已經是第三碗了。
為首的劉天兒以為今兒又要來演戲了,為了那三兩銀子,又要委屈兄弟們的胃了,哪成想,真占了個大便宜。
他們四個兄弟也算是嘗遍蘭陽縣大大小小的酒樓了,雖說沒多難吃,可其實也沒像他們演的那樣好吃,畢竟是給了錢的,總不好辦砸了。
但他們幾人又都是從那府城那過來的,府城的吃食可比這花樣兒多多了,自然他們的嘴也挑些。
那府城裡的地界,不光有漢人,還有胡人,并且因着貿易政策,各國來者都絡繹不絕來這做生意,夜市上胡人美食也漸漸進入漢人的餐桌。
比臉盤還大的馕,從烤爐裡拿出來,泥土的芳香帶着面粉獨有的香氣,撲面而來,有鹹香的,有甜口的,還有帶餡的,各式各樣的。
胡羊焖餅,也都出現在各大酒樓裡。
羊肉粉湯,随處可見的小攤子,一到冬天,那攤子面前就圍着一堆人,若是沒了凳子,就站着吃完了,也沒人在意,吃完了掏上七八文錢,若肉多得話,就再多上幾文。
冬天早上喝上一碗,胃裡暖暖的。
劉天兒回想起以前在府城的日子,不禁紅了眼眶。
掌櫃的也瞧見劉天兒這桌了,也知道這是楚老爺請來的。
“幾位爺,吃的可好?”
掌櫃的頂着一張喜氣兒的臉,彎腰恭敬的問着。
“不錯,這可算得上我在這蘭陽縣吃的最好的一頓飯了。”
“再給我來份兒這個。”劉天兒指了指那份兒椒麻雞。
“得嘞,客官。”
“今兒酒樓第一次開張,瞧客人吃的不錯,在送您道菜。”
掌櫃招呼小二:“來,把剛剛炖的羊蹄拿來一份。”
掌櫃知道這個劉天兒,楚老爺也知道,不然,也不會特意吩咐他照顧。
别看現在劉天兒是個小混混,那放在十年前,可是府城裡數一數二的人。
十年前,劉天兒才二十有二,帶着一家妻兒從江南定居府城,準備好好幹一番大事業。
劉天兒本事也不錯,再加上也舍得銀子,很快,就盤下了一間不錯的鋪子。
因着他來的時候帶了些人手,所以時間也就沒耽誤,收拾了地方後,緊接着酒樓就開張了。
憑着不錯的手藝,劉天兒的酒樓很快擠進了府城人的眼兒。
每次一到中午,人一波接着一波,更有甚者,已經提前預定了,若是去的晚了,可就啥也沒了。
可就偏偏這麼一個小酒樓,惹了府城一幹衆酒樓的眼兒。
因着劉天兒酒樓生意愈發好,其他酒樓的生意肯定就一日不如一日,雖說對于那些大酒樓沒什麼影響,可他劉天兒一個外地人,怎麼能搶了人家本地人的生意呢。
于是,從那天晚上起,酒樓一日比一日倒黴。
不是有人吃了酒樓的菜拉肚子,就是有人吃白食兒。
報了官也沒用,那官府早早就讓他們買通了,衙役們每次來都是走個過場,根本沒想着幫劉天兒他們解決。
一連一個月下來,劉天兒他們已經把能賠的都賠了,該找的關系也都找了。
可他們又怎麼能鬥得過地頭蛇呢。
走投無路的劉天兒隻好關了店,帶着妻兒打算回鄉,可又偏偏遇上山匪,妻兒都遇了難,隻有他僥幸撿了條命。
混混沌沌,一路磕磕絆絆的來到了蘭陽縣。
如今過去三年了,知道此時的人甚少,楚老爺也因着是同鄉,才知曉此事。
掌櫃的也敬佩這漢子,畢竟當年也是風光了一把的,可惜就是時運不濟,若是放在現在,想必肯定不是這光景了。
掌櫃的可惜的看着劉天兒一陣唏噓,打了聲招呼就走了。
畢竟這酒樓的攤子也熱起來了,需要人的地方還不少。
約摸是楚老爺他們的營銷手段起效了,人們都一群一群的聞着新鮮味兒過來了。
這可讓廚子們好一陣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