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壞的預想成真了，那些人真的研究出了成果。

無論如何，他絕對不會做出任何違反信念的行為，這個公會誕生的宗旨是什麼，他最初的理想是什麼，全部銘記于心恍若昨日。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那就隻能......

“嗯？您似乎誤會了什麼，我的目标是與你們一緻的。”白晝看着他凝重的神情，有些困惑的說，

腦中的想法被這句話驟然打斷，林杜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話中的含義，一時間的大起大落讓他皺眉看向青年。

“你說什麼？”他問。

得到了對面人狀似單純疑惑的反問：“什麼什麼？我們的目标不都是為了結束這場末世嗎？”

“.......”這一次的沉默與前兩次截然不同，林杜覺得這人好像在耍他玩，内心原本的平靜又被這操作攪得一團亂，像過山車一樣上上下下旋轉。

本來還在分析白晝此人的性格和邏輯，現在得到了最準确的一項，那就是惡劣至極。

感受到他的無語，白晝好心情的笑笑：“不好意思，為了判斷自己選擇的合作對象合不合格，我當然要使點小伎倆了。”

“事實上，您與傳聞完全一緻，我願意信任您的品格。”

“剛才所言絕非虛妄，我與你們相同，對這場災難痛恨至極，願意為了結束它付出一切，不擇手段。”

林杜一直都關注着他，自然發現一向淡然的人在說這句話時的變化，不像是在證明自己，而是在述說一句誓言。

而那雙眼中透露出來的感情。堅決，執着，不顧一切，孤注一擲。那是一種理智的瘋狂，偏執到會用一生去實現自己的目标，哪怕會屍骨無存。

語言有時候過于蒼白了，林杜不知道怎麼去描述那一瞬間的動容和不自知的信任，他好像透過那雙眼觸碰到了一個被埋藏在軀體的靈魂，與自己如此相似，絕無虛假，沒人可以演到這份上。

“我不屬于任何陣營，也不會加入任何陣營。這場末世讓我失去太多，無論是親人，還是同伴。”

白晝繼續說，随着這句話落下，那些難得浮于表面的情緒又退回到最深處，恍若錯覺，“你已經看到了我的實力，我也有結束這一切的思路，但恕我難以告知。今天來這裡，也是考量之後的決定，我希望白夜可以與我合作。”

“你肯定還對我有所顧慮，為了證明我所言非虛，我可以使用契約符。”

林杜聽完，已經信了七成，他回道：“于公于私，我不會拒絕這場合作。”

“但我要知道，你為什麼會有兩種異能？”

白晝認可的點頭：“當然，這是基本的。事實就是根本沒有什麼雙系異能，是我的一點小把戲而已。”

“？？？”

林杜覺得自己聽錯了話，不然怎麼會聽到這樣無理取鬧又理直氣壯的發言，好不容易平複的情緒又動搖起來，他覺得自從認識了白晝，就一直沒冷靜過。

偏生對方還體貼的将他的茶杯往前推，示意喝口茶冷靜冷靜，那張欠揍的臉上表情十分無辜：“很抱歉，我不是故意騙你的，但我總得知道未來的合作夥伴值不值得信任啊。”

“一般人知道從未見過，實力強大的雙系異能者，心術不正者自然露出原形，更何況還會有生命威脅在上面壓着呢？傳言道林會長為人正直，為了末世結束殚精竭慮，今日一見果真如此，真是佩服佩服。”

正直的林會長從來不知道自己這樣好騙，還短時間内被狠狠騙了兩次。白晝笑盈盈的臉和誇贊都像是陰陽怪氣，讓他從無語疑惑變得憤怒，高血壓都要犯了，但實力懸殊令他咽下這口悶氣，隻能不甘不願又皮笑肉不笑的問：“你是怎麼做到的？那和空間系的傳送毫無區别。”

白晝自謙搖手：“是我在副本獲得的一個小道具。”

他從口袋掏出一個小巧的球體，在手上抛了抛，介紹起來：“我稱它為——異能儲存器。裡面儲存了空間傳送異能者的異能，隻能使用三次。我前幾天去朋友那兒補了能量，現在還有最後一次使用機會，今天就當做合作禮物送給林會長了。”

林杜接過被抛過來的小球，一時不知是拒絕還是道謝，本來殘存的火氣在收到這樣貴重的物品後消失殆盡。副本确實會概率掉落異能道具，有些好用的甚至會被政府和公會高價買下。

雖然隻有最後一次次數，不是無限制的。但一張高級傳送符的價格可不便宜，這個小球不僅可以傳送自己還可以傳送他人，相當于一個空間系異能者了，白晝前兩次的使用方式稱得上暴殄天物，要是被别人知道恐怕要心疼死。

所以想了這麼多，沒想到岔子出在一個從未見過的異能道具上，失策。世上還是沒有出現雙系異能者，那麼白夜的計劃可信度就下降了。換到以前，他從未想過自己會答應這樣無理無據的合作。

但，實在是太久了，已經過去好幾年了，這些年來異能者一直在不斷的折損，卻一直沒有新的異能者誕生。黑霧的存在愈加猖狂，形勢迫在眉睫，再想不出辦法抑制的話……

林杜看着面前的青年，對方從一開始就氣定神閑，毫不覺得自己的提議會被拒絕，這種自信來源于自身的強大和笃信。難道他真的可以改變如今的現狀？

或許吧，在第一眼見到他時，在今天的談話中，自己早已對白晝口中的計劃抱有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