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霧将丹恒籠罩,像一個繭,無法掙脫。
丹恒在夢中睜開眼,同樣的屋子,典雅的木質裝飾一樣就能看出是古代的建築,青色的紗簾自然垂落,遮住整張床。
已然忘了現實。
他撩開簾子,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一口,外頭的小厮聽見聲響,探頭進來,“少爺你醒了。”随即過來服侍丹恒将衣服穿上。
吃過飯,小厮時曰拿着包送丹恒上馬車,“少爺慢走。”
馬車走走停停到丹恒上學的地方,國子監。
站在門口的刃看到安王家的馬車,走過去,“丹恒。”
“嗯?”
刃伸出手,丹恒就勢下了馬車。
刃搭着丹恒的肩到教室,坐下後,刃悄悄将一個油紙包着的東西遞給丹恒,“别給他們看見了。”
丹恒打開一看,是城東那家很好吃的糕點,因為材料難得,每天隻賣三十份。
“謝了。”
沒過一會,夫子進來上課。
刃百無聊賴,注意力很快被窗外的小鳥吸引,不知什麼時候起,又移到丹恒身上。
光灑在皮膚上,讓丹恒好像在發光,眼尾那抹擦不掉的紅更加灼人,讓刃不自覺愣住。
丹恒察覺到刃的視線,在夫子逐漸銳利的眼神裡,手伸到刃腿上擰了一下。
“嘶。”刃痛呼一聲,回過神,轉頭對上夫子的死亡視線。
夫子冷哼一聲,轉而繼續講課。
下課後,丹恒問:“你上課的時候怎麼回事?”
刃含糊地說,“發呆了一下。”
丹恒無奈扶額,“要是聽不進去也要裝一下,不然你爹又該說了。”
刃他爹,鎮遠大将軍,自己是個粗人,所以對讀書人很向往,希望刃能考取功名,實在不行也可以像他一樣上陣殺敵做個将軍。可惜刃偏偏喜歡做東西,當個手藝人,要知道士農工商,地位在那。
日子一天天過去。冬日暴雪,最糟糕的事情發生了,北方異族狼子野心,又加上白災嚴重,于昨日南下侵犯邊疆。
今日一早,鎮遠大将軍就被皇帝下令,帶着十萬大軍去了。
可惜皇帝年老了,愈發暴露本性,昏庸無道,隻想要息事甯人。
鎮遠大将軍被冷箭射中,沒過多久病逝軍營。
刃臨危受命,接手他的舊部,上了戰場。
丹恒忍了老皇帝許久,終于在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妄圖召軍隊回來爆發。
在初春謀逆,将皇兄刎于龍椅上。
待刃回來,丹恒已是坐于殿上的新帝——昭帝。
兩人久久對視,目中都是雙方看不清的神色。
丹恒不知道刃此時心中所想,欣喜,憤怒,還是恨?
鎮遠大将軍駐守邊關前,刃就察覺到丹恒的想法,可他遲遲沒有行動,而是趁着鎮遠大将軍逝世的消息傳來時,局勢動蕩,順勢而為。
丹恒端坐在高堂上,兩人之間仿佛又天塹,刃很想上前問問他到底是什麼意思,但丹恒垂下的眼隔絕了刃的視線。
在下定決心的時候,丹恒已經做好承受一切的準備。
不久,丹恒淡聲吩咐手下的人,冊封刃為将軍,等慶功宴結束後,丹恒不等衆人詢問,尋了個借口匆匆離開。
接下來,除了上朝時的三言兩語,丹恒都在避着刃走,本該是囚籠的皇宮反而成為丹恒的安全屋。
任何人無召不得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