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保安和李叔是老鄉,他能夠進星月娛樂當保安還是李叔托了祝淮這個關系。
李叔像是看到了救星,抱着花連忙走向那名保安:“小趙啊,你快幫我給這個前台說說,我真是來幫林先生送花的。讓她通融通融,我送完就走。”
前台聽完:“這不是通融的事兒,是需要預約,謝謝。”
這是工作,誰也不能為難誰,于是小趙退而求其次道:“舒舒姐,要不你幫忙打個電話問問吳特助。這花要真是祝總的耽誤了也不好,要不是我立馬就把李叔請走,你看如何?”
“要真是送祝總的那就更不能進了。”舒舒指了指大廳不遠處的長桌,“你看。”
小趙看着一束束緊挨在一起的花束:“……”
他知道祝淮很受歡迎,但不知道那麼受。
李叔也跟着看了眼,然後很堅定的道:“林先生和外面的那些花花草草不一樣。”
李叔是祝淮的司機,既然他都那麼說了,那十有八九是真的。
小趙這次直接拉住了舒舒的衣袖,搖晃着身體,撒着嬌哄道:“舒舒姐,你就幫我打個電話問問吧,今晚請你吃飯。”
舒舒被他哄的笑開了花:“好吧,最後一次。那我下班等你。”
小趙笑着松開了手,站直道:“得嘞,舒舒姐。謝謝了。”
舒舒撥通了吳越的電話,把這裡的情況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吳越,吳越聽後告訴舒舒不用攔着,直接讓李叔上來就行。
舒舒聽後,颔首道:“好的,吳特助。”
她一副畢恭畢敬的模樣,仿佛吳特助就在她面前。
一通電話結束,舒舒對李叔的态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她笑着,做了個請的手勢道:“祝總辦公室在26樓,您請。”
李叔心裡頓時松了口氣,抱着花束就上了電梯,直奔26樓。
李叔到了26樓,吳越已經在門口等候。
看着李叔上來,吳越上前接過了李叔手裡的花束:“辛苦了李叔。”
李叔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不辛苦,那這束鮮花就請吳特助交給祝總了。”
“好的,李叔,您慢走。”
吳越看着手裡的花束,今年是流行抽象風嗎?他輕笑,發現自己有點跟不上時尚的腳步了。
“喲,吳特助,這鮮花誰送的啊?”
“對啊,看着還怪……怪好看的嘞,哈哈哈——”
“吳特助談戀愛了?看樣子對方很有想法麼,這束花包的,看上去很有藝術感。”
吳越抱着花束一聲不吭的穿過八卦中心,朝董事長辦公室走去。
頓時,全場鴉雀無聲。
直至看見吳越敲門進了辦公室,大家才開始小聲議論起來。
“剛剛那束看上去很抽象但又有點好看的花是送給老大的?是我理解錯了還是我眼花了?”
“我在星月上班少說也有四年了,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有花能活着走進老大辦公室的。”
“所以是誰啊?!”
“快看群裡,老大談戀愛了!!!”
大家紛紛打開手機,進了小群。
舒舒姐:[你們猜對了,老大談戀愛了,對方好像叫什麼林先生。]
小優:[沒聽說過,難道是那個富二代林北念?]
周大頭:[咋不說是影帝林楚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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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吳越進辦公室祝淮翻閱文件的手就沒停過。
他看文件的速度極快,在他翻閱下一頁的同時一束鮮花出現在了他的眼前,打斷了他翻閱的動作,連同他腦海裡歸整好的重點信息也被打亂了。
他沒好氣的擡頭看向吳越,吳越以為祝淮是誤會了這束花是他送的,他連忙解釋道:“老大,這花是李叔送你的。”
祝淮一怔:“……”
李叔……?!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的吳越條件反射的擡手拍了下自己的嘴巴:“不是,是林先生請李叔送給您的。”
祝淮接過吳越遞來的花束,單手握着打量了許久,粲然一笑,不徐不疾的吐槽了句:“這束花怎麼包的那麼奇怪?”
“誰家花店啊,這麼騙錢的。”
祝淮合上文件,拿着花束走到落地窗前,問:“他讓李叔送來的?”
他像是不相信這束花真是林時樂為他準備的,用眼睛掃視着如螞蟻般大小的人群,什麼也看不清。
吳越:“是的,林先生讓李叔送來的。”
得到肯定答案,祝淮喜上眉梢,假裝不在意的問道:“這花包的那麼随意,怕不是花店打折送的贈品吧?”
吳越尬笑了聲,不安的用手摩挲着褲縫線:“不會吧,我看裡面有張賀卡,要不您打開看看。”
祝淮剛剛的視線全落在了中間的那朵紅色玫瑰上,經過吳越的提醒他才注意到被鮮花簇擁着的賀卡。
他拿起賀卡擡眸掃了眼吳越,吳越很懂事道:“我先出去工作了,您慢慢看。”
祝淮打開賀卡“不許嫌棄”幾個大字陡然映入眼簾,他用大拇指摩挲着代替句号的小表情,笑意悄然爬上了他狹長的眼尾。
被他摩挲着的小表情鼓着腮幫子,噘着小嘴氣呼呼的。是擔心他看了會嫌棄,所以打一開始就起了用表情包先發制人的主意?
從最後這個表情包祝淮可以确定這束花不是花店贈品,是林時樂親手包了送他的。
他把花束輕輕放在辦公桌上,細看發現這束花包的好像也……也還算不錯。
悄無聲息間,大片大片的烏雲朝鱗次栉比的高樓大廈壓來,辦公室裡的光亮被昏暗一點一點替代。
祝淮狹長的眼尾下壓,眸裡的光被斂下的眼皮遮蓋,他沉着張臉,看上去比那天上的烏雲還讓人心有餘悸。
手裡的賀卡被他捏爛了一角,他的手也因為太過于用力而微微發顫。
他認得林時樂的字迹。
林時樂寫的字跟小學生差不多,沒有筆鋒,還習慣性的爬坡,傾斜。而卡片上的字迹自帶筆鋒,輕重兼顧,是流暢自然的行楷,這根本就是出自兩個人手筆。
一個人可能因為受了孕激素的影響改變性格,但一個人絕對不會因為孕激素的影響連字迹都發生天翻地覆的改變。
祝淮用孕激素為林時樂搭建起來的安全牆在此刻轟然倒塌,淡淡的花香惹的他更加心煩意亂。
這段時間林時樂的所作所為在他的腦海裡循環播放,還真是漏洞百出。
是鬼附身嗎?他譏笑了聲,覺得荒謬。
嗡嗡嗡的震動聲破開昏暗寂靜的辦公室,祝淮拿起手機走到落地窗前。
林時樂的聲音從聽筒裡傳出:“喂,祝淮。下雨了,但你房間的窗戶沒關,我可以進你房間幫忙關一下嗎?”
他語氣裡帶着小心翼翼的試探,但又有些急切,急切的想要助人為樂。
祝淮聽着林時樂的聲音,低頭望着馬路上奔跑,逃串的黑色人影,心裡悶悶的,很不是滋味。
“喂——祝淮?”
“能聽見嗎?”
“林時樂,你不應該問我喜不喜歡你送的花束才對嗎?”
雨聲很大,大到林時樂聽不真切祝淮語氣裡的喜怒。
想到那束花醜萌的模樣,他停頓數秒,眼裡閃過些許不安:“那你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