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鶴州回到家裡時,季延已經窩在沙發上睡着了。
他從卧室裡取出一條厚毯子給季延蓋上,把哮喘噴霧放在了一旁的米色茶幾上。
正準備離開之際。
季延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溫柔的目光落在了季延仍顯得蒼白的眉眼上:“我吵醒你了嗎?”
“我想和你在一起。”
系統漂浮在沈鶴州身邊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就等着宿主欣然同意對方的求愛,開啟一段充滿算計和陷阱的愛情旅途。
沈鶴州扒開季延的手道:“你喝醉了,我去給你煮醒酒湯。”
“不可以嗎?”
“我和季臨交往了五年。”
季延看向沈鶴州的眼眸澄澈溫柔中帶着難以言說的悲傷,他垂下眼簾,眼中難掩落寞,隻是緩緩将手收到了毯子裡:“……我知道了。”
沈鶴州沒有再說什麼,徑直走向了廚房。
季延:“沈鶴州。”
沈鶴州停住腳步,朝着季延的方向微微側過身子。
“我等你。”
沒頭沒腦的話,聽得沈鶴州微微蹙起了眉心,他沒有開口回應,仿若聽不見季延再說什麼,徑自進到了廚房開始忙碌。
醒酒湯端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一點多。
“綠豆湯,廚房裡沒什麼東西了,我剛嘗了嘗,這綠豆放的時間不長,還能喝。”
季延低頭看了一眼被端在手心的瓷碗,沉默了兩三秒後,拿起碗中的瓷勺在湯水中攪動着。
沈鶴州點了兩下桌面:“給你買的哮喘噴霧,五年前那個牌子,暫時緩解應該是沒問題的。”
季延點頭:“綠豆湯很好喝。”
“喝完進側卧睡吧,客廳冷,你的病不能受寒。”
季延擡眸望向沈鶴州。
明明他們之間的距離那麼近,卻偏偏可望而不可即。
那人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着指了指房間後,腿擦過他的膝蓋,留下淡淡的雪松香氣。
不多時,卧室房門關上的聲音,讓季延捧着瓷碗的手微微一顫,微阖的雙眼落寞地盯着桌上的噴霧。
卧室内。
沈鶴州取出睡衣,轉進主卧的衛生間内洗澡。
衛生間的玻璃上貼着季臨合成的雙人照片,他走到洗手台前,漠然地将那一張張合照撕下。
桌子底下傳來了男人的清唱聲。
“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我愛你有幾分……”
沈鶴州不耐煩地蹙緊了眉頭。
當看見唯一一張真合照後面貼着一個T子的時候,沈鶴州忍不住嗤笑了一聲。
系統在此時飛進屋道:“我剛才在衣櫃裡還看見了很多裝飾,應該是為了給你舉辦歡迎會的。”
沈鶴州冷下臉來,将所有的照片撕碎後,丢進了垃圾桶裡。
貼在洗手台下的小錄音機剛好傳來了季臨啞着嗓音道:“沈哥,我好想你。”
沈鶴州倒吸了一口涼氣,強忍住洗耳朵的沖動,平日裡柔情似水的眸中滿是厭惡與不屑。
“宿主看到這些難道不覺得感動嗎?”
沈鶴州道:“别告訴我高維生物會被這種東西感動。”
系統看了一眼垃圾桶裡被撕碎的合照:“看起來用了很多心思。”
沈鶴州盯着鏡子上的膠痕,不快地啧了一聲。
他拿起濕毛巾在鏡子上擦了擦,自顧自地說道:“得用酒精才行。”
說着他偏頭看向系統:“高維生物清理這個不會很難吧。”
系統急忙退開一段距離。
正在這時,沈鶴州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沈覃辛三個字,劃開屏幕,點了一下免提鍵後,繼續擦拭着鏡子上的膠痕。
“哥,是我不好,你不要生季臨的氣了。”
沈鶴州停下手上的動作,淡淡掃了一眼手機屏幕:“我現在隻想冷靜一下,小辛,你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說這句話的時候沈鶴州面無表情,聲音帶着痛苦和無奈,像極了被渣男和弟弟傷透心的可憐人。
沈覃辛道:“哥,你的意思是,你會給他一次機會的對不對?你們還有可能在一起的,對不對?”
“……小辛,我真的累了。”
說着沈鶴州挂斷了電話。
系統飛在沈鶴州身邊,它看着沈鶴州一邊擦玻璃上的膠痕,一邊聲音裡帶着痛苦和哽咽都快要精神分裂了。
“算了,明天找點除膠痕的藥水再弄。”
系統癡呆裝。
沈鶴州又道:“他上趕着當小三的樣子,是不是還挺有意思的。”
“啊?”
系統要壞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