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色頭巾扯了扯頭巾。
“……真是厲害啊。”
其他靈媒跑到街面上把昏睡的海選選手拖到屋子裡,剩下的人将木頭子彈收回來,一顆顆重新串在彈鍊上。
小野貓跳上三樓的陽台。
嬌嬌地叫了一聲。
謝知寒低身,将槍口探出窗口。在夜幕的籠罩下,子彈再次射中迎面而來的敵人。
“喝酒!”
房間裡不知道誰放了小小的禮花,還有人嘟着嘴巴吹起了口哨。花色頭巾又把商店老闆揪起來,抵在卷簾門上撒嬌:“拜托開開門讓我們買點酒吧。”
老闆抱怨着:“長得醜就不要撒嬌啊。”
拿着起子開了瓶蓋,咕咚咕咚的氣泡順着冰涼的瓶身落到地上,空氣裡是熱鬧又刺鼻的酒味,花色頭巾自來熟的擠到謝知寒身邊,瞪大一雙眼睛:“大功臣,今天多虧了你哦。”
說着,一瓶開蓋了的酒塞到他手裡。
“随意喝,保準管夠。”
房間裡放了激烈的搖滾樂,不少人在瘋狂扭動,“我們是冠軍!”“我要出大名!”“我要成為世界第一的靈媒!”“跳舞!”
今晚連續擊退了兩波敵人,收獲了兩件目标物,遠遠超出他們預料。更别說還有随之而來的直播熱度。
花色頭巾拿着酒瓶,對着登上熱度第一的直播間鏡頭說。
“就算他們知道我們在這邊設防有什麼用。”
“我們在上面幾個路口也放了人呀,這裡是南北的必經之路,他們不從這裡走,從哪裡走啊。”
“這是明謀,明謀!”
“幹杯!”
他高高舉起酒瓶。
“為我們的狙/擊/手幹杯!為我們小人物幹杯!幹杯!”
謝知寒順着喝了一口酒,快樂的氣氛很容易傳染,醉醺醺的酒鬼七仰八叉地倒得滿地都是,隻有昏黃的燈光照着安靜的室内。
他做了一些淺薄的夢境。
半夢半醒間,腦子裡旋轉着留聲機溫厚的歌聲,夢見自己躺在棕紅色的地闆上,光亮的地闆照出人的影子,像是鏡面一樣,一隻冰涼的手和他十指相扣,溫熱的呼吸打在他頸邊。
白色的天花闆上懸挂着粗陋白熾燈,一個黑色的影子覆在他上方,腦袋擋住了昏黃的燈光,一隻手落在他的領口,窸窸窣窣,第一顆扣子被解開。
“嗙哴!”
謝知寒猛然擡腿,将身前的黑影踹了出去,他扶着沙發站起來,被他踹出去的人倒在牆邊,捂着肚子,臉上是蒼白、讨好的笑意。
“我覺得你太熱了。”
“沒什麼意思。”
“我很崇拜你,真的。”
“崇拜什麼?”謝知寒說。
“你的槍法,你真的、真的太厲害了。”對方激動得喘氣,臉色因為興奮而漲紅。
“是嗎?”
謝知寒抓了抓頭發,他腦子裡留了一點朦胧的酒意,在地上掃視一圈,随手将改裝後的法杖撿起來,對準了倒在牆邊的人。
那個人臉色瞬間慘白。
“你沒有子彈了。”
不知道是安慰自己,還是在勸說謝知寒。
謝知寒松開手,法杖落到地上。
“說的是,沒有子彈了。”
“不過,這又有什麼關系。”
他曲起手指,以手做槍。
他張口,閉合,念出一個沒有音量的字節。
砰。
一道利風從對方耳邊擦過,穿過厚實的牆壁,鑽出一個指節寬的透風的洞眼。
對方眨了眨眼睛,半晌才意識到,自己的左臉被劃出一道裂口,鮮血流下。
“沒有工具又有什麼關系。”
“畢竟我們這種人又不依賴這種東西。”
“你說是不是。”
他慢慢走近,黑色的影子拉長,幾乎将牆邊的人完全覆蓋在陰影裡。
“這種力量。”
“無論做什麼,也沒有人能找到證據。”
對方吓得抖腿,哆哆嗦嗦,怎麼也停不下。
謝知寒拍了拍他的肩膀。
“開玩笑的。”
“以後不要做這種事情了,不過作為懲罰,你會倒黴很長時間。”
他折返回室内,單手拎起自己的行李包,興味索然地走出了建築樓。
遠處檐角下的黑暗裡站着一個男人的影子。
明修穿着黑色大衣,手裡拿着一個背包,立起的領子擋住了他的面孔。他把背包丢在謝知寒身前:“我欠你的。”
背包裡是19号目标物,戴裡自燃時穿的球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