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發女冷不丁說:“人設比較神秘而已,如果班裡有這麼一個人,從來沒露過面,軍訓也沒來,就算他是Beta,我也會對他感興趣。”
其他人紛紛側目看了亓佀一眼,正要發表什麼看法,突然間教室裡爆發一陣歡呼,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
蘇沫曉提着電腦包走進來,她穿一件韓式Polo衫搭配灰色短裙,露出白皙修長的腿,搭配一雙價格不菲的厚底鞋,休閑簡約的裝扮被她穿出了一股女神範,同時極具親和力,她笑着揮手回應同學們的招呼時,有人激動地發出鴨叫。
無人在意之處,亓佀的視線随之跟過去,在那道熟悉的身影上短暫停留,最終平靜地回到書本上。
蘇沫曉提着包來到講台前,調了下麥克風,笑着開口說:“同學們好,今天這節課将由我來代替林教授上課。”
她一開口,底下一群人鴨叫着抖腿,中間排的男生齊聲回應:“學姐好!”
蘇沫曉笑着擡頭回應。
迷彩褲女不甘被搶風頭,朝講台揮手,落落大方說:“沫曉學姐好!”
蘇沫曉視線探過來,笑容猝不及防僵在臉上。
迷彩褲女:“?”
講台上,蘇沫曉的眼神像是被火苗燙到,幾乎立刻收了回去,她臉色慘白了幾分,低下頭去不自在地翻教案。
一衆嘩然,底下的人竊竊私語,迷彩褲女捂着頭巴不得鑽地下去,低聲說:“……是我吓到她了嗎?”
粉發女也很震驚:“好像是,可能你不該喊她名字?”
“蒼天啊,我真是太冒犯了!”
旁邊亓佀欲言又止地看着她,緩慢地思考起來。
她留了長發,自認為并不顯眼,沒想到蘇沫曉會一眼認出自己,而且還給自己臉色看。
當初蘇沫曉提分手的時候,亓佀連問清楚理由的機會都沒有。不過她也不是那種會糾纏不休的人,後來一年左右的時光裡,她去了很多地方,長期的獨處讓她從回憶中找到了一些端倪,拼湊出事情的全貌。
總而言之,蘇沫曉應該是不喜歡她的。
主動接近她、與她成為同桌,給她帶早餐、帶零食,和她交往,應該都是蘇沫曉父母的授意。
亓佀分明記得,高二某一天上午,她收了作業本送去辦公室時,班主任在跟一個女人談話。那女人帶着笑容問她:“你就是經常考年級第一的亓佀?”
亓佀患人臉記憶障礙症,俗稱臉盲,後來她努力地回憶,才确定那女人就是蘇沫曉的母親,聽說是市教育局的某位領導。
那天之後沒多久,班級座位調整,亓佀和蘇沫曉成為了同桌,同桌第一天蘇沫曉就給亓佀準備了禮物——星球大戰的樂高人偶C3PO,還是從千年隼号中單獨拆出來的。
直接送千年隼對于高中生來說太過貴重,但小人偶剛剛好,它不起眼,易收藏,花錢也買不到,是十六歲的亓佀無法抗拒的禮物。
亓佀高中三年寄宿,很少回家團聚,能得到的物資十分有限,而身為同桌的蘇沫曉住在學校附近,每天都會給亓佀帶各種水果、好吃的飯菜,時不時地準備一點禮物,并在恰當的時候提出交往。
而亓佀唯一能做的就是耐心輔導她作業,每天不厭其煩地給她講題,傳授各種解題技巧。
那時候蘇沫曉的目标就很明确,她要報考A大醫學院,作為國内頂級醫學院,其分數要求比國内頂級學校錄取線還要高十幾分,這對當時年級排名一兩百的蘇沫曉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
但有亓佀不計報酬地輔導她,蘇沫曉進步飛快,奇迹般地考上了A大。
高考出分後,亓佀也跟着報了A大醫學院,她沒什麼人生目标,盲目跟風而已。
在被蘇沫曉晾了一個多月後,亓佀第N次發消息未果,等來的便是分手通知。
似乎所有人都預料到了這個結果。
亓佀的室友為她打抱不平:“果然,蘇沫曉一開始就沒想跟你好!”
暗戀蘇沫曉的則冷嘲熱諷:“我就知道,你丫的根本配不上女神!”
就連班主任都不鹹不淡地說:“你們啊,還是太年輕了!”
年輕……是一種罪過嗎?
上課鈴“叮——”地一聲長響,亓佀看向講台上的人,長達四十分鐘的時間内,對方的視線再未與她相觸。
點名時也有意地跳過了她。
課間休息,亓佀走出教室,被人重重用力一推。
她站穩,回頭看過去,眯了眯眼。
男A滿身肌肉,暴躁開口:“亓佀,你安的什麼心?沫曉第一次代課,你來湊什麼熱鬧?”
能準确叫出“亓佀”的名字,應該是以前認識的人了。
亓佀試探地開口:“你是……陳策?”
男A額上青筋一跳,朝亓佀揮出拳頭。
亓佀側身閃避,同時抓住了他揮拳的手腕,擡眸,眼神平靜,語氣無所謂地說:“喂喂,就算叫錯了名字,也不至于這麼生氣吧?”
雙方動靜引來一衆人旁觀,男A忍着怒氣,壓低聲音對亓佀道:“你滾!我不想跟你計較這個,但你以後不準出現在蘇沫曉面前,聽見沒有?”
隔着窗戶,亓佀看了眼講台上專心整理課件的人,她根本沒有被外面的動靜所影響。
亓佀徐徐吐了口氣,額前碎發微動,她神情依舊平靜,捏他手腕的手稍稍用力,男A臉色變得十分痛苦。
餘光裡蘇沫曉的身影仍伫在講台,亓佀的聲音摻着寒意:“我交了學費來聽課,如果她不想讓我來,讓她親自來跟我說,而不是打發舔狗來這亂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