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麼事了嗎？”發現杭璇神色不對勁，林煦問道。

“學姐她要去參加年會，明天晚上不能和我已經參加比賽了。”杭璇迅速在手機屏幕上打字詢問情況。

“比賽？”

杭璇這才想起自己沒有和林煦說過這事。

“就是一個業餘的射擊比賽，上周末我和師姐參加了預賽，這周六晚上決賽，之前學姐還說這次年會她不去的，怎麼突然又去了呢？”

秦初的具體說明随之發來，末尾還鼓勵杭璇一定要參加決賽，把她那份也赢回來。

“好吧，看來隻能我一個人去比賽了……”杭璇隻得認命接受。

“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陪你去。”

杭璇打字的手一頓，扭頭看向開車的林煦，她射擊的事，除了秦初，的确隻有林煦知道。可是，他？

杭璇眼睑微垂，心跳得厲害，自己現在還沒理清對林煦的情感，射擊比賽起伏很大，萬一自己決賽沒表現好，在他面前不是很丢臉嗎？

見杭璇一時沒有回話，林煦說道：“不方便也沒事，但是我可以當司機，送你過去。”

“沒有不方便。”

脫口而出的話語讓杭璇自己都吃了一驚。

既然已經說出口，索性就邀請林煦去吧，不然自己一個人去比賽，多孤零零。

“你那天晚上要是有空的話，就去看我比賽吧，可以嗎？”

顯而易見，她得到的是肯定的回答，可她亂了節奏的心跳并未就此緩和，一種剪不斷理還亂的感覺充斥胸腔。

步入家門，久違的溫柔女聲傳入耳中。

“怎麼了，剛到家就垂頭喪氣的？”

岑令雅端着剛洗好的草莓步至女兒身前，笑語盈盈。

“媽！”杭璇驚喜道，“你怎麼在？”

“怎麼？隻許你往爺爺奶奶家跑，不許我來啊？”岑令雅捏起一個草莓遞向杭璇嘴邊，“你這麼久不回家看我，那我隻好來看你喽。”

“媽——”杭璇将草莓咽下，拉長了音調，往母親懷裡躲，有一下沒一下蹭着，幾秒之後忽地站直了身體，環顧四周。

“别看了，”隻一眼，岑令雅就知道女兒在想什麼，“放心吧，你爸沒來，我沒讓他跟過來，省的你們兩個沒說幾句又吵起來。”

杭璇不好意思一笑，晃着母親的手臂撒嬌。

“行了，先來吃飯吧。”餐桌旁，張玉萍招呼母女二人吃飯。

洗完澡，杭璇躺在床上發呆。

敲門後，岑令雅端着牛奶進入房間，見到女兒呆呆望着天花闆，笑道：“怎麼了？最近很累？”

杭璇連忙坐起，搖頭否認：“沒有，沒有很累。”

“那你這是怎麼了？”

杭璇沒有回答。

岑令雅沒有追問，把牛奶放在床頭，拉過杭璇的手搭在掌心：“你别再和你爸怄氣了，你這麼久不回家，也不接他電話，他很想你。”

“那他同意我學清史了嗎？”杭璇嘟囔。

“這個，”岑令雅嘴角一彎，“你爸肯定還是有怨言的。”

“那就再說吧。”

“你啊，”岑令雅輕輕刮了下杭璇的鼻梁，“他同不同意你都學了一年半了，他再不同意還能怎樣？讓你退學啊？”

“對啊，都這樣了，我爸還倔什麼？”杭璇搞不懂自己父親在想什麼。

“倔面子啊，你不知道，他早就拜托他師兄，也就是劉教授做你碩博導師，結果你倒好，推免系統直接報了京大去研究清史，你說他生不生氣？”

“我又沒讓他給我安排，憑什麼要按照他的安排走……”杭璇依舊不服軟。

“沒事，讓他倔吧，我估計，他也快撐不住了。”岑令雅歎道，“你們父女兩個鬥氣，搞得我日子也不好過。”

“啊？爸總不會把氣撒你身上了吧？”

“那沒有，他才不敢呢，”岑令雅伸手一下一下順着杭璇的頭發，“我的意思是，本來我們一家好好的，現在，都不知道多久沒坐下來好好吃頓飯了。”

“媽。”杭璇心裡一酸，撲入岑令雅懷中。

“其實你像我，看起來規規矩矩的，真到時候了，比誰都叛逆。”岑令雅輕輕拍着杭璇背，“當年我和你外公說要嫁給你爸，可沒把他氣得半死。”

“是因為京市離香港太遠了嗎？”

“不然呢？你外公哪能想到，香港那麼多青年才俊我全不要，偏偏看上你爸這個呆子。”

岑令雅的笑聲感染了杭璇，她不覺跟着笑了。

“你好好休息，媽不打擾你了，記得把牛奶喝了。” 岑令雅放開杭璇。

“好，媽你也早點睡。”

岑令雅拉開門，轉身帶上。

“媽。”

“怎麼了？”岑令雅停下動作，看向坐在床上的杭璇。

杭璇眼神飄忽，手絞着垂下的頭發，半晌，她才小聲問道：“媽，你當初是怎麼意識到自己喜歡上爸了的？”

岑令雅眉頭一挑，笑道：“我說呢，怎麼沒精打采的，原來是有情況了？”

“媽！”

“好好好，媽不逗你了，”岑令雅歪頭思索，“應該是你外公拿着一摞照片讓我挑選相親對象的時候，那個時候我突然發現，不管照片上的人多帥，家裡多有錢，我心裡想的都是你爸。”

“這樣……”

“其實也不是非得有這麼一個契機，媽覺得主要還是看你和這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是不是心安，有沒有安全感，是不是看他一眼就對生活充滿了希望，如果是的話，那大概就八九不離十了。”

杭璇呆呆點頭，若有所思。

岑令雅趁機問道：“所以對方是誰啊？”

杭璇向後一倒，把臉埋在枕頭裡，悶悶道：“媽——”

“好，媽不問了，等你确定好了再和媽說。”

岑令雅莞爾，輕輕把門合上，随即又想到，要是杭璇她爸知道自己女兒被别人家的毛頭小子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