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既然不怪我,晚上一起喝個酒怎麼樣?”楊嘉瀚靠着車頭,面上挂着張揚的笑,“放心,是去清吧,而且就我們兩個。”
“那家酒吧駐唱的歌手唱得很好,上次我生日聚會,你後面都沒去一起喝酒,今天就一起去玩一下呗,不會很晚的,反正你家有司機,到時候你讓司機來接就行。”
“都說不怪我,怎麼還不肯答應,是不是還在生氣?”
“好吧,我和你去,不過不能太晚。”杭璇松了口。
“放心,絕對不會的,我待會把時間地點發你。”楊嘉瀚拉開副駕駛車門,做了個請的手勢,“上車吧,我送你回家。”
杭璇搖了搖頭,抱着花束的手擡了擡,示意不遠處停車位上的車:“不用了,家裡的司機已經等很久了,我先走了,晚上——”
!
她看到了什麼?
杭璇再度扭頭,看向适才的方向,是尋常的路人,可是她明明!
是他嗎?還是自己看錯了?
“杭璇,怎麼了?”
“沒怎麼,”杭璇擡手理了理頭發,掩去眼中的種種情緒,重新向家裡的車走去,“看錯人了,我走了,晚上見。”
車的後座自動打開,在進入前,杭璇再看了眼剛剛匆匆一瞥的牆角。
一定是自己看錯了。
看着杭璇坐的車開遠,楊嘉瀚的視線也再度轉向那個牆角。
他剛剛看到了,杭璇沒有看錯。
他怎麼會來香港,會來這裡?
是來找杭璇的嗎?
那一瞬間杭璇眼底的情緒沒能逃過他的眼睛,那種濃烈的情緒,那種無意識流露的神态,是他不曾在她身上得到的。
她看自己永遠都是淡淡的。不管他多麼努力介入她的生活,她好像永遠遠在天邊,這麼久了,他都不敢說自己和她之間的距離有縮短過。
那個人到底有什麼能耐,能讓杭璇如此念念不忘?他幾乎可以确定,上次在射擊館,杭璇的反常也是因為他,除了他,再不會有誰能調動杭璇的情緒了。
為什麼自己做不到呢?
楊嘉瀚心底生出一種深深的挫敗感,他好像永遠無法達成最初的目标。
*
杭璇準時到了酒吧門口,和司機約好來接的時間後下車。
看着楊嘉瀚的回複,杭璇推門進入,昏暗的燈光籠罩着店内,楊嘉瀚恰好走到半路,見到杭璇揮手走近,領着她來到一處座位座下。
慵懶閑适的女聲在酒吧内回蕩,燈光陰影搭在楊嘉瀚的白色襯衫上,她這才注意到他看起來似乎比平常正經了許多。
“你怎麼換衣服了?”
楊嘉瀚一愣,說道:“白天衣服髒了,随手換了。”
說着,他把酒水單往杭璇面前推:“看看想喝什麼?”
杭璇嗅到了一絲沉穩的松木香味,這不該在楊嘉瀚的身上出現。
“莫吉托吧,度數低一點。”杭璇說着取出手機發消息。
“行,我去點單。”
望着楊嘉瀚的背影,杭璇将手機息屏,希望是自己多慮了。
不一會兒,楊嘉瀚端着兩杯酒回來。
“你的莫吉托。”
“謝謝。”杭璇将酒杯挪得近了些,淺淺抿了口吸管。
杭璇看向舞台上坐着哼唱的女歌手,享受當下的放空。
“杭璇,我們好像還沒有就這樣坐下來好好聊天過。”
杭璇不置可否,應了一聲。
“不然我也不會連你會射擊也不知道,上次還班門弄斧,鬧了那麼大一個笑話。”楊嘉瀚自嘲一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這件事我确實沒告訴幾個人,”杭璇撐着頭,望着杯中澄澈的液體,“你不知道很正常,而且不算班門弄斧,我隻會步槍,不會手槍。”
“那也還是有人知道的,隻是我不知道,我們是朋友嗎……”
杭璇淡淡一笑:“當然,至少目前是。”
“那之後有機會更進一步嗎?”
杭璇嘴邊仍是淡淡的笑容,她沒有回應,視線重回台上的女歌手,一口一口喝着杯中的酒水。
“這裡的莫吉托和我之前喝的好像不太一樣。”
杭璇的語氣稀松平常,還在因為杭璇的默拒黯然神傷的楊嘉瀚臉上一怔,湊過來看了一眼杯中的液體,而後坐回:“可能他這裡自己加了點什麼吧,但是莫吉托應該都那樣,大差不差。”
“也是。”
杭璇輕輕吐出兩個字,捏着吸管的手指不自覺用力,她今天大概是逃不出醉了。
桌上息屏的手機突然亮起,杭璇解鎖屏幕,剛才發出的消息有了回應。
杭璇再次把吸管往嘴裡送。
醉就醉吧,她夠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