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再讓你喜歡一次就好了。”
*
——那是她中午醒來時想起的第一句話。
房門被小心推開,探頭的岑令雅看到女兒坐起,這才放心打開房門。
“終于醒了?”岑令雅合上房門,在床沿坐下。
“嗯。”杭璇随意應了一聲。
女兒呆呆的樣子讓岑令雅忍俊不禁,笑着點了她腦袋一下:“怎麼?都十點多了,還沒睡醒?”
杭璇晃了晃腦袋,她倒甯願自己沒睡醒。
“你昨天晚上出去了?”
杭璇一驚:“你聽見了?”
“沒有,”岑令雅搖頭,“你的鞋上沾了雪,都化成水了。”
“哦。”
杭璇視線飄向搭在椅背的衣服,一切的一切都顯示昨晚發生的一切都不是夢。
“怎麼了?大半夜出去幹嘛?”
“睡不着,就出去走走。”杭璇将腿曲起,雙手疊起将腦袋搭在被窩隆起的小山上。
“是剛回來不習慣嗎?”岑令雅面露擔憂。
“沒事,媽,說不定今天晚上就好了。”
“好,收拾一下下來吧,喝點粥,待會就吃午飯了。”
“嗯,我馬上下來。”
岑令雅轉身離開,正要關門時杭璇叫住了她。
“媽。”
“樓下挂着的藍色圍巾,有空幫我洗一下。”
*
臨近傍晚,一家人驅車前往酒店。
杭璇坐在後座,撐着腦袋望着窗外發呆。
“老林都八十了……”杭知年感慨。
“爸,您也快了,等您八十了,我們也辦!”開車的杭淵接話道,惹得衆人都笑了。
“我可記下了,令雅,你幫我記着,他明年要是不幫我辦,看我怎麼說他。”
“好好好,爸,我替您記下了!”
“我和老林就差一歲,怎麼林煦和杭璇會差這麼多呢?”杭知年掰着指頭思考,看向一直望着窗外的杭璇,“杭璇,你比林煦小五歲,爺爺沒記錯吧?”
本是默默聽着閑聊,沒想到自己被問話了,杭璇忙答道:“沒錯。”
“這有什麼?這說明我們家晚婚晚育貫徹得比他們好。”張玉萍不以為然。
“原來林煦比杭璇大五歲啊,”坐在副駕駛的岑令雅轉頭向後看,“那他應該結婚了吧?”
“還沒,連女朋友都還沒影,就這事,曉梅不知道和我說幾回了。”
“不應該啊,我看挺好一孩子,應該有女孩子主動追才對。”岑令雅奇怪,“是不是要求太高了?”
“我看啊,八成是緣分沒到。”杭知年說道,“像杭淵,他那時候一心搞學術,一副要和學術過一輩子的樣子,後來遇見你不也變了嗎?”
“爸!怎麼扯到我頭上來了。”感受到妻子的注視,杭淵老臉一紅。
岑令雅抿嘴一笑:“也是。”
說說笑笑中,衆人到了酒店。
岑令雅在電梯裡理了理杭璇的衣領,笑道:“怎麼了今天?這麼安靜,路上都沒說什麼。”
“沒什麼,”杭璇搖頭,“就是昨天剛回來,還有點累。”
“那待會我們早點回去。”
走出電梯,沒走幾步就看見林煦和父母在宴會廳外站着招呼來客。
餘瑟她認識,想來餘瑟身旁那位戴眼鏡的男人就是林煦父親。
見到杭璇一行,林煦連忙迎上前來向二位老人問好,然後和她父母打招呼。
輪到杭璇時,杭璇隻簡單應了一聲,一副興緻缺缺的樣子。
“這孩子!”岑令雅拍了杭璇一下,“對不起啊林煦,杭璇昨天剛回來,還沒緩過來呢。”
“沒事的阿姨,她今天能來就很好了。”
招呼着其他客人的餘瑟瞥見杭璇,連忙朝丈夫使了個眼色,兩人一起上前寒暄。
“杭璇,好久不見!”
杭璇沒想到餘瑟還記得自己名字,連忙應答:“餘老師好!我之前去香港交換了。”
“你們認識啊?”岑令雅問道。
“你女兒之前上過我的課。”
“原來是這樣啊,你是京大的老師?”
眼見着兩位母親有大聊特聊的趨勢,林煦适時打斷:“媽,先讓杭爺爺他們進去吧。”
杭璇松了口氣,不料剛走一步又被林煦拉住了袖口。
“秦初已經到了,你待會可以找她。”
杭璇立刻扯回袖子,不動聲色打量着周圍的人,快步跟上家人,從始至終沒看林煦一眼。
“怎麼了?剛回來就悶悶不樂的?”遠遠瞧見杭璇,秦初笑着問道。
“學姐!”見到秦初,杭璇瞬間綻放笑臉,“你怎麼會來?”
秦初拉過杭璇的手,朝後看了眼:“還不是因為他?”
秦初身後的男人杭璇在她的結婚照上見過,是秦初的丈夫。
“他媽和林煦媽媽是親姐妹,他倆是表兄弟。”
“什麼?”杭璇驚愕,她從來不知道林煦和京市傅家還有這麼一層關系。
秦初瞧了眼手表:“還有點時間,我們去外面的休息區坐坐?我剛剛來的時候看見那邊走廊上有座位。”
“好。”杭璇點頭,她和秦初這麼久不見,是該好好聊聊。
“手機别靜音,開席了叫你。”傅景深叮囑。
“知道了。”秦初說着關掉手機的靜音模式,“不就是前幾天寫論文沒接你電話嗎?走吧杭璇。”
“學姐,看來你婚後過得很幸福?”杭璇偷瞄了眼傅景深,湊在秦初耳邊說道。
秦初跟着轉頭瞧了眼仍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傅景深,想到這場婚姻來龍去脈,感慨道:“也許,這就是緣分。”
怎麼又是緣分?
“我本來沒報希望的,隻當兌現和我爸之間的承諾,但是之後的發展遠遠超出了我的想象。”
“什麼發展?”
“一時半會說不清楚,以後有機會慢慢跟你講。”說着二人路過門口,秦初向林煦一家打招呼,“阿姨姨父,我帶朋友出去走走。”
“倒是你,”走出門,秦初繼續和杭璇咬耳朵,餘光看向林煦,“你和林煦到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