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漢一臉慎重道:“村西一平陽之地上,有一四合院,十分寬敞。據說早年住着一厲姓财主,有妻有妾,膝下二子,家道興旺。不道人生無常,禍從天降。八歲長子頭年院中攀樹墜亡,次年五歲幼子又于後院水井溺斃。厲姓财主認定此院為兇宅,遂領其餘家眷,遠走他方,不知所蹤。留下這所宅院,無人料理,年久失修,日顯老舊。牆皮剝落,院門腐敗,四周雜草叢生,環境甚為荒涼。平時鮮有人近。”
“謝老丈告喻,敝人且去看來。”莫相大師言罷告辭。
“大師慢走。”老漢看他隐失于月色朦胧之中,才一臉無解地掩上了門。
“莫相大師”沿老漢所指,找到那棟破敗的宅院。
他推開院門進去,迎面吹來一陣冷風,身後的院門咯吱一聲自動合上了。
院中一株巨大的梧桐,密不透光,樹葉在風中呼拉作響。
“莫相大師”雖然有些心怵,但有一身過硬的本事,便壯着膽子裡裡外外觀察了一遍。
他沒感到異樣,覺得十分合用,随即去找祢典發。
祢典發見他神色凝重,立領他到書房,詢問道:“大師這麼晚來找我,可有要事?”
“我想買一百套戎服。”莫相大師開門見山道。
“這是違反軍紀的事,要殺頭的,大師别開玩笑。”祢典發神情緊張道。
“沒開玩笑。”莫相大師表情嚴肅,補充道:“我也是受人所托,七日之内,必須辦到。”
“去哪弄那麼多?這是要報告申請的,用什麼理由啊?”祢典發見“莫相大師”态度認真,似是志在必得,便知打發不了,于是附耳獻計道:“除非如此如此…”
“莫相大師”覺得有理,滿意離開。
次日夜間,祢典發叫心腹萊及金駕車上街。
他中途進了青樓,隻讓萊及金待在車上等他。
不一會,夜色中蹿出一個黑衣人,直接點了萊及金的昏穴,将他挾持至一僻靜處。脫了他的戎裝後,消失不見。
萊及金片刻之後醒來,吓出了一身冷汗。倉皇趕回馬車時,祢典發已在車上等着他了。
“大人,小人剛剛遭人綁架,衣甲被搶去了。”萊及金驚魂未定道。
“何人如此大膽?”祢典發喝問了一句,不等他回答,随即換上關切的語氣,安慰道:“這事不能聲張,否則丢人事小,被上面知道追查下來就麻煩了。我家裡有現成的戎服,你等會回去穿上,隻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謝大人包容!”萊及金叩頭謝過祢典發,架車回營。
“莫相大師”飛馬回到“玉峰山”,交給霍思珍一個大布包。并把相關情況跟她作了彙報。
霍思珍大喜,令翠美玉按包内衣甲的樣式,着人秘密打造一百套南丘戎服備用。越快越好。
翠美玉領命離去。
霍思珍把“莫相大師”叫進房間,用他想要的方式獎賞他。
月似蛾眉,星光慘淡。
濃重的夜色中,一隊人馬陸續穿過信良城門。
在這個節點上,守卒都被祢典發安排聚餐去了。
馬隊絡繹進入老宅。
借着燈籠的紅光,一幹人你擡我背,将無數大麻袋搬進屋裡,打開麻袋倒出大量仿制戎服。
翠美玉讓所有人穿上,随即整隊。
由她自己帶頭,“莫相大師”斷後。百餘人的馬隊複出信良城,借着稀星殘月的微亮,摸索着往烏斯“無名山”進發。
夜色籠罩下的“無名村”,沒有一絲燈光,所有人都睡覺了。
一聲犬吠打破了小村的靜谧。
緊接着犬吠聲四起。小村的氣氛忽然變得緊張起來。一些細心的村民爬起床,點燈開門,看發生了什麼事情。
就在此時,原本黑暗的夜幕,突然現出一條由高舉的火把連成的火蛇,照亮夜空。
一片喊叫聲響起:
殺烏斯狗!殺烏斯狗!
人吼馬嘶,很多民舍被點燃焚燒,火光沖天。
村子裡呼号相聞。求饒聲、怒罵聲、慘叫聲、獰笑聲、奸笑聲、狂笑聲,此起彼伏。
翠美玉曾在“天魔島”随霍由到陳湧沿海屠村,夜間打家劫舍可謂輕車熟路。
在她的指揮下,男的被殺,女的被奸,老人小孩一律過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