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身上帶着任務的萬俟中一反常态地對化媽媽特别殷勤,給她端水洗腳按摩,陪着她早早上床。因為是最後一夜的纏綿,他軟磨硬泡地把她侍候得舒舒服服,興盡安睡。
次日上午,萬俟中背着四個姐姐偷偷帶着化晚靜又去爬山,還是在山頂那塊石頭上重溫了舊夢。
化晚靜一如從前地用自帶的手絹清潔場地。因為手絹上有她新繡的梅花圖案和她的名字,萬俟中看着亮麗,贊美道:“媽媽好手藝,這手絹繡得好漂亮,給我看看吧。”
“嗯。”坐在石頭上的化晚靜正好清潔完畢,笑應着将手中的手絹向站立着的萬俟中抛去,卻不料剛一脫手,竟然被一陣突然刮來的山風給吹走了。山風勁急,輕柔的手絹像蝴蝶一樣飛舞着往湖裡飄去。
因石滑坡陡,風向不定,手絹不會像皇後方歡抛開的畫眉鳥那樣朝着門口飛,所以萬俟中沒有冒險施展輕功去抓,隻是無奈地望着它往湖面方向飄蕩,越飄越遠,直至消失不見。
“中兒,這條手絹大概方向好像飄到湖灣裡了,我們去找找吧。”化晚靜眨眨眼睛道。
萬俟中看出來化晚靜不是真心要去找一條普普通通的手絹,而是又想玩鴛鴦戲水了。他不由在心裡感歎,“莫非命中注定她要以這種方式走完一生?”
想起皇後交給自己的任務,他收縮了一下鼻翼,面無表情地哦了一聲,牽着化晚靜來到熟悉的湖灣。
化晚靜果然沒有心思去找什麼手絹,而是三下五除二褪去遮羅下了水。
“中兒,快下來,媽媽想你!”她朝着岸上還在慢悠悠地脫着衣服的萬俟中催促道。
萬俟中抿嘴不言,淡笑着慢慢下到湖裡,将化晚靜緊緊地抱在懷中,但他沒有像上回那樣迫不及待地機動,而是僵立着,如一根紮在水裡的木樁。
化晚靜興緻正高,主動引蛇入洞。磨蹭了一陣子,她想起來上次被萬俟中拉着突然沒入水中良久,雖然憋得差點靈魂出竅,緩過來之後才知興奮度激增,餘味無窮。
她并不知道萬俟中當時這樣做是因為看到了畫船上的鸠南和榮霞,以及小舟上戴着草帽裝釣魚翁的榮北,還以為他是故意的玩花樣整刺激。被憋壞了的她當時連喘了幾口氣,并漲紅着臉說了一句,“中兒,你想淹死媽媽不是?不過這樣憋一下,貌似興緻更濃了。”
為了重拾那種帶勁過瘾的感覺,化晚靜嬌聲道:“中兒,讓媽媽在水裡憋會兒,那樣煞火!”言罷,她就自動把頭埋入了水中。
正當她的身體被完全點燃靈魂開始四處遊離想要浮出水面換氣時,萬俟中卻按住了她的頭并火力全開,發起了全面沖刺。
在萬俟中輸出最後一波能量平靜下來的時候,化晚靜也已經徹底安靜了。
萬俟中将軟得像根帶子的化晚靜摟出水面,将她的頭發撩向腦後。看她雙目緊閉,面白如紙,鼻孔中有少量殷紅的血沬,似是很悲涼,可她的嘴角卻微微上揚,仿佛帶着一種死而無憾的滿足。
凄美的畫面讓萬俟中感覺她死前并沒有懷疑他心藏殺機,或者她明明知道他心存惡念也心甘情願地接受這樣的結局,又或者她是在極緻的歡愉中頭腦中滿是天堂的景象,心目中已經沒有了地獄這個概念。
然而,不管出于何種原因,都說明她對他不是極度的信任便是極限的寵惜。萬俟中想到這些,一時間喉嗓發硬,顫抖着喊了聲媽媽,淚水就流出來了,掉在化晚靜的臉上,再流落到湖面,濺開一朵朵蒼涼的水花。
強迫自己平靜下來之後,萬俟中将化晚靜的遺體抱上湖岸,給她穿好衣服,再将她的頭部擱在岸上而把她的身子置于水中,就這樣擺在湖邊。他遊目四顧,沒見有人,便快速穿戴整齊離開了。
另一頭的方歡也沒閑着,她照顧郝漢把藥喝了後,騎馬來到了包爾姬家裡。
見皇後娘娘再次登門造訪,包爾姬便不似上次那樣緊張了。正在澆花的她放下手中的水瓢,大大方方地見過禮,便請方歡進屋上坐。
方歡滿面春風道:“榮夫人,本宮今日心緒不甯,想你陪我四處走走,看看風景,聊天散心。”
“多謝皇後娘娘看重!臣妾這就去牽馬,您稍等。”包爾姬說完就去後院馬廐把馬牽了出來。
“敢問娘娘想去哪裡散心?”包爾姬翻身上馬,笑盈盈地問道。
方歡微笑道:“聽說尿缽子湖的風景不錯,我們去轉轉吧。”
“是真的,那地方好,臣妾幾年前去過,離這約二十裡路遠。我來領路。”包爾姬說完,一抖馬鞭,策馬前行,那架勢仍如當年行走江湖時一般飒爽。
方歡曾在“畢羅教”受過培訓,所學頗多,騎馬的姿勢也是相當的矯健。
兩馬一前一後,接踵前行。因是出去散心,所以悠哉樂哉的走得不快。
“榮夫人,聽說你自小行走江湖,冰雪聰明,本宮說個謎語給你猜猜,看看你是否名副其實。”方歡招呼道。
包爾姬微笑道:“皇後娘娘,江湖訛傳,多有謬誤,不可置信。不過說到猜謎,臣妾倒是喜歡,敢鬥膽一試。請娘娘出題。”
方歡道:“青青溪邊草,撲楞長頸鳥。悠悠流水槽,專洗光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