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峙的角度看去隻能看見一顆毛茸茸的腦袋和下垂的睫毛,李落河的動作和呼吸都很輕,認真給他消毒,露在睡衣外面的皮膚特别白,整個人像塊暖玉一樣。
陳峙看得正入迷。
“那天說的話,我也不是真心的。”李落河消毒消着消着忽然來了句。
“嗯?”陳峙反應過來後頓了頓,放輕聲音,“那真心想說的是什麼?”
李落河停下動作,看着沾滿碘伏的棉簽,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過了會才微微抿唇,不太自然地說:“我不想看到你受傷,特别是因為我。你為了我受傷,我會愧疚,還會……擔心。”
他說得别别扭扭,但陳峙聽得心都軟成一團。
“落落。”陳峙把他摟到身邊。
“幹什麼,碘伏還沒擦完……”李落河動作被打亂,擡頭話都沒說完就被陳峙親了一下。
陳峙五官深刻,高挺的鼻梁輕輕抵着李落河的臉,溫柔緩聲說:“你擔心我,我也擔心你。除非我死了,不然我這輩子都沒辦法眼睜睜看着你有危險卻什麼都不做。落落,我不能沒有你。”
他從不隐藏自己對李落河的感情,因此也不覺得話肉麻。
“啧。”李落河往後撤了點,用力打他,皺眉,“你非要瞎說話?”
剛有點旖旎的氣氛瞬間消散,陳峙被李落河瞪得有點無奈。想調情沒調成,隻能湊過去低頭又親了下,妥協說:“好,不說。反正我不會看着你受傷。”
剛才沒反應過來,現在又被親了,李落河耳後有點紅,心髒也跳得略快。他抿開唇上的溫度,下意識想舔一下又忍住了,語速很快:“你怎麼又親,我還沒同意,保持你的距離。”
吐字速度過快,反而喪失了語言可信力。
陳峙本來打算親一下就乖乖繼續消毒,但當他眼神敏銳地看清李落河耳邊那點不明顯的紅後,忽然改了主意。
陳峙沒有退遠,反而偏頭用鼻尖蹭了蹭李落河的臉頰,輕緩暧昧地描述看到的事實:“落落,你耳朵好紅。”
耳後皮膚被熱流帶起一陣酥麻。
冷戰七天沒見面,剛剛又被親了,李落河一時間有點受不了這麼近的距離。
他屏住呼吸往後撤,看清陳峙滿是笑意的眼睛,還有其中不加掩飾的想接吻的欲望。
簡直是赤裸裸的勾引。
李落河無意識地一咽。
陳峙目光在輕微滑動的喉結上停了停,又傾身靠過去,低聲看似禮貌地詢問:“既然接吻得經過你同意,那我現在問問,能親你一下嗎?”
李落河白皙的皮膚已經蒙上一層淡粉,語速飛快反問:“你剛剛怎麼沒有這種覺悟。”
“所以現在才要問。”陳峙停在一個恰到好處的位置,又問一遍,“可以嗎?”
好像李落河隻要說不可以,他就會放棄一樣。
李落河忍着心跳沒應聲,抵着陳峙鼻梁靠近了毫厘,以此代替回答。
周圍的熱度忽然上升了不少。
陳峙微微勾起唇角,避開鼻梁會相撞的角度,低下頭想認真地接個吵架後溫情的吻,李落河也配合地微阖眼皮。
然而嘴唇即将碰上的前一秒,剛才送護理包時點的粥到了。
門鈴一響,兩個人都下意識偏開了頭。
溫情的氣氛瞬間被打散。
陳峙:“……”
陳峙轉頭盯着門口,氣笑:“誰這麼會抓時機?”
李落河:“我給你叫的早餐。”
“……”陳峙氣不起來了,隻能自認倒黴地起身,“我去開門。”
“我去。”李落河拉住他,忍着笑起身,指指已經掉地上的棉簽,“把這收拾了。”
行雲流水地做完這套動作,李落河越過陳峙去開門。
工作人員端着托盤,托盤裡放着碗甜粥和三碟小菜:“李先生,您要的早餐。”
“謝謝。”李落河接過來。
端着早餐回去,桌上的醫藥包和用過的棉簽已經被收拾幹淨,李落河把粥放在陳峙面前,說:“飛機上沒吃飯吧,把粥喝了,我去換衣服。”
“好。”陳峙先答應了才問,“我下午約了個朋友談事情,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李落河問:“你來北城有事要辦?”
“嗯,是有點事。”陳峙說,“跟我二伯和賀行有點關系,之前定的。昨天聽說你不在津市本來打算往後推先找你,結果正好周謙說你也在北城,我就一大早飛來了。”
陳峙笑了笑,邀請:“你下午沒事的話,陪我一起去吧?”
李落河現在心情很好,沒什麼意見,點了頭:“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