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妾,嫔妾肚子有些不适。”宋純熙聲音略微顫抖,看上去不隻是稍微不适那麼簡單。
永和帝的心立馬就提起來了,正要吩咐熙嫔回去請太醫診治休息,卻被貴妃先一步開口:
“熙嫔身子不适,現在趕回去恐出意外,臣妾喚了太醫在偏殿侯着,不若讓他進來為熙嫔診治,正好也可以瞧瞧熙嫔月份多大了,以安陛下之心。”
按永和帝第一次召宋純熙侍寝的時候來算,她腹中的孩子差不多四月份大。
若太醫來診斷确實是四月份,那宋純熙身懷孽種一事便無攻自破,但若是大于四月份……
貴妃嘴角微微上揚,笃定了宋純熙腹中的孩子不止四個月。
聞言,宋純熙下意識的握緊了椅子的扶手,卻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自是知曉腹中的孩子幾月的,雖然她的肚子比同月份的孕婦要小上一些,但卻也實打實的有五個月大了。
若是叫太醫來号脈,定然暴露無遺,隻是在這般情形下她偏偏不能拒絕。
站在宋純熙身後的秋雨心裡也急得不行,頻頻望向門外,希望自家主子能提前趕到。
皇後聽了貴妃的話眼中閃過一絲不滿,這裡是她的寝宮,貴妃何時叫了太醫來她竟不知曉。
看來這鳳甯宮的宮人們得換上一批了,不然她堂堂皇後的寝宮都快成旁人的後花園了。
“那便速速喚太醫過來!”永和帝說道。
“是。”
永和帝身後的小太監眸光微微一閃,應聲道,随後邁着碎步走了出去,不一會兒便帶來一個年輕太醫。
太醫将手絹放至宋純熙手腕上為她号脈,宋純熙眼眸微眯的看着太醫為自己診脈,心中忐忑不安,另一隻手起了層細汗。
片刻跪在永和帝面前恭敬說道:“陛下,熙小主腹中的孩子摸約四月大,隻是從脈象看有些先天不足,需得好生調養,而且小主冒雨出行,恐會寒氣入體。”
“那還不給熙嫔熬完姜湯驅驅寒!”永和帝連忙說道。
月份對得上,那熙嫔腹中的孩子自然也就是自己的,那熙嫔瞧着就弱不禁風的,若是再染上風寒使得孩子有個三長兩短……
聽了太醫的話,在場的各位都神色各異,皇後微微挑眉,看了貴妃一眼。
貴妃則是噌的一下站起來,不可置信道:“不可能!熙嫔的孩子不可能才四個月!”
宋純熙像是被吓了一跳般滿目委屈,“明明太醫都說了,怎會有錯。”
“定然是你買通了太醫!”貴妃咬牙。
“這太醫是貴妃娘娘找來的啊,嫔妾要如何收買?”宋純熙反問,“不知嫔妾是做錯了什麼,貴妃娘娘這般針對嫔妾。”
晶瑩的淚珠從臉上滑落,美人落淚,宛若收到天大的委屈一般,惹人憐惜。
“貴妃!”永和帝呵斥一聲,蹙着眉頭,眼底寫滿了對她的不悅。
他知曉後宮的女子一貫喜歡是手段争寵,往日他看在五皇子的面上對她多有容忍。
但今日這事實在是太過了,竟将注意打到了他難得的皇嗣身上,絲毫不把他的威嚴放在眼裡!
“陛下!我……”貴妃還想再說什麼,突然想到什麼,目光死死的定在去請太醫的那個小太監的身上。
太醫是她一早就準備好了,無論宋純熙腹中的孩子有幾月,他診斷出來的也必須大于四月!
她從未想到,這個太醫會臨時變卦,從而打亂了她全部的計劃!
太醫目光略微躲閃,不敢去看貴妃,瞥了眼垂着頭,安靜回到永和帝身後的小太監,一股恐懼從眼底一閃而過。
得罪貴妃縱使可怕,大不了就隻是他一個人人頭落地,但要是得罪魏玹那個活閻王,他一家老小怕是再見不到明日的太陽!
皇後見事情峰回路轉,故作歎息無奈的開口:“貴妃,你這次的确是有些過分了,事關皇嗣,怎能随意定論?”
皇後這話仿佛實在責備貴妃,但其中卻暗暗提醒貴妃要拿出其他的證據。
貴妃的所作所為也僅僅是想用過分來一舉改過,宋純熙怎能讓她如願,作出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
“貴妃娘娘,嫔妾好歹是懷着陛下的孩子,您讓人這般誣陷,是要置陛下的顔面為何地!又是何種居心!”
一個高高的帽子再次扣到貴妃頭上,讓永和帝不能輕易放過她。
面對宋純熙假意的指責,貴妃一噎,恨恨咬牙正欲說出永和帝不能再生育的秘密。
一直高坐于上宛若看戲一般的太後瞧見貴妃的神情便知道她想說什麼,嘴角微微上揚,好似十分期待貴妃接下來的話會落下怎樣的驚雷。
隻是貴妃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被一道聲音打斷:
“自然是因為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