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翻雲覆雨。
晨起,謝瓒坐在床邊背對着韓錦,一臉陰鸷。
韓錦被天光晃了眼,緩緩睜開眼睛,她還沉浸在昨夜的歡愉裡,看見謝瓒便從後面貼了上去:“陛下怎不多睡會兒?”
謝瓒一把将韓錦推開,将她掐在床上,眼神狠得似要将人吃掉:“韓錦,你好大的膽子!說,你将陸枝弄到哪去了!”
脖頸上的驚人力度讓韓錦感到無比恐懼,她好似有些明白陸枝是為何發不出聲了的。
她用力抓住謝瓒的手腕企圖掙脫卻撼動不了他分毫,她拍着謝瓒的手,痛苦叫喚道:“在、在……”
謝瓒看她要招,甩開了手。
韓錦仿若死裡逃生一般大口呼吸起來,一邊呼吸一邊咳。
她撐着半邊身子道:“陸枝昨夜便離開了,去了何處我不知,此番我在這便是陸枝的安排。”
謝瓒想起昨夜那般主動的陸枝竟是韓錦,心中恨意暴漲。
好啊,陸枝,你到底還是選了謝玄。
“來人!”
華惜走了進來,見床上之人不是陸枝心驚不已,但她不敢探究。
“陛下。”
謝瓒:“喚流光來。”
流光趕到:“陛下。”
謝瓒:“帶人将皇宮圍起來,一個人也不許放出去。”
“去地牢看看謝玄還在不在。”
雖說如此,謝瓒也能猜到人大概率是不在了。
果然。
不久後,流光來報,地牢内的人已經被調了包。
謝瓒手指握得咔咔作響。
昨夜便跑了。
大臣們昨夜離宮,他們極有可能混入隊伍中離開了皇宮。
謝瓒咬牙道:“傳令下去,舉國搜捕逃犯謝玄,各州各縣若有知情不報者,斬立決!”
他冷眼看着華惜,道:“去太醫院領一副啞藥和避子藥,即刻送來。”
華惜當即領命去辦。
韓錦驚恐地看着謝瓒,整個人往後縮:“陛下,你要做什麼?”
“做什麼?”謝瓒冷笑出聲,“你們便是算定了封後大典已成,我不會殺你。”
“你既然這麼喜歡扮作她,那就好好地扮。”
兩碗藥很快送來。
謝瓒下令道:“給皇後喂下去。”
韓錦大喊:“不,我不喝。”
華惜明白陸枝騙了她,心中有恨,眼神示意宮女制止住韓錦。
她捏住韓錦的下巴,親手将藥喂了下去。
你們既如此愛算計,此下場便是活該!
謝瓒眼底寒意洶湧,道:“皇後舊疾複發,太醫無治,從今以後便成了啞巴,皇後因此心郁,不肯再踏出忘憂宮半步。”
他看向華惜:“陸枝曾向我問起過你。”
華惜垂首:“是,陛下。”
謝瓒質問道:“此番其中可有你助力?”
華惜跪下:“陛下恕罪,娘娘昨夜說乏,讓奴婢守在門口侯陛下,這何時換了人,奴婢當真不知。”
謝瓒捏住她的下巴擡高,打量片刻後,道:“好生照顧皇後,皇後心郁成疾,日日都得喝藥。”
華惜眼珠微動,怕得身體顫抖,卻又像是窺見了什麼機會,道:“是,陛下,華惜明白。”
……
陸枝一行人走的偏僻小道,縱然縮短了休整時間,可路上還是耗費了不少時日,但好在補給充足,一行人順利到達了鳳州。
謝瓒下的逮捕令走的官道,一路暢通無阻,先他們一步抵達鳳州。
陸枝沒有貿然進城,先派了人進城打探消息。
派去的人在城内溜了一圈後回來,禀報道:“殿下,夫人,統領,城内到處張貼着殿下的逮捕令,賞金高昂。”
确實如陸枝所料。
陸枝看衆人神色疲乏,摸了摸下巴,問道:“賞金多少?”
将士:“?”
衆人詫異得睜大了眼睛。
陸枝笑道:“看大家一路辛苦,開個玩笑給大家放松一下。”
衆人:“……”一點也不好笑!差點以為白跑了這一路。
陸枝看衆人都在等着她拿主意,眸色微微一閃,她席地而坐,癱靠在謝玄身上歎了口氣:“跑了三萬裡,腦子已經累昏了,夫君,便靠你來想辦法了。”
謝玄給她捏了捏肩:“鳳州四面環山,地勢險峻未設城防,我們從山上走。”
陳冕路上還是問了陸枝在笑什麼,陸枝向他解釋了清楚。
他接話道:“對啊,夫人說山上有土匪,正好咱們可以将他們一鍋端了。”
“兄弟們,安生了一路,該幹活了!”
衆人應道:“是。”
陸枝沖謝玄俏皮地眨了眨眼。
謝玄湊到她耳邊低聲道:“你家夫君可不是這般小氣之人。”
溫熱的鼻息撲了陸枝一耳朵,她條件反射性地朝側邊一躲,暗暗捏了謝玄一把。
這麼多人看着呢!
知不知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