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如她所言,這是兩赢的方法,川上葵有疑心,他又何嘗不疑心,這樣确實能打消雙方的戒備。
不過川上葵這樣一開口,他又有些别的心思。
是純粹的合作結盟嗎?還是她其實對自己很有好感?
A有些微妙地得意與欣喜。
想起川上葵之前疏離的态度,他總覺得自己占了便宜,哪有這樣的好事?但轉念一想,分明是川上葵從前不識好歹,此刻才恍然大悟。
被綁架這件事對她傷害很大嗎?
說到底,是一個很缺乏安全感的女人啊。
川上葵懶得思考他的内心活動,站起身,隻說:“明早十點之前,親自來找我,過時不候。”
“等一下。“A叫住她。
她笑了下:“怎麼?”
A沒怎麼見川上葵笑過,此情此景下,她的笑容更多了幾分暧昧的氣息,像血冷心冷的美女蛇,還多了幾分惑人的氣息。
“川上小姐,能得到你的支持,是我的榮幸。”A克制着自己,一手撫着胸口,彬彬有禮地說,雙眼卻盯死了她的面容神色。
“就叫我葵吧。”川上葵重新坐下說。
她當然注意到了A的眼神,那是惡徒才會有的眼神,和他蓄意扮演出的紳士品格截然不同。
假的就是假的,即使刻意扮演也會露出馬腳。他的本質不過一個草菅人命的惡徒。再華麗的大廳,再奢華的氣派,再标準的禮儀也遮掩不住。
作戲要做全套,她自然地叫A改了稱呼,拿起刀叉,慢慢吞吞地又用起晚餐。
A表現得也愈加殷勤,用完晚餐,還帶川上葵參觀了這艘船,也說些話,卻大多與工作無關,兩人間還有防備。
直到臨走前,川上葵忽又叫住他:“A先生最近在追查費奧多爾的事,是嗎?”
“不錯。”
“6年前,龍頭戰争的事您應該知道,港口黑手黨在那次事件中大受打擊,主謀雖說是澀澤龍彥,但背後也有魔人費奧多爾的影子。他很擅長操控布局,如果你要對上他,千萬小心。”川上葵囑托道。
A以為川上葵在關心他,很是受用:“請川上……葵小姐不必擔心,區區魔人,我已經做好了萬全準備。”
川上葵沒有多言,面色如常,帶着島田、渡邊上了快艇,回到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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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定了自己對幹部A遺産的繼承權後,川上葵開始忙博多的事情,閑暇時便思考那個梅花七。
新博多市長已經上任,貴峰智江還是跟在他身邊保護,白川繪裡香已經回去了。
川上葵親自乘飛機,去博多做了些準備,使了些計謀幫市長揪了些雜碎出來,借市長部下的身份摸了摸當地軍火商的脾性,還尋覓好□□的合作對象。
計劃到這裡,按她原意是要推中原中也過來,給剩下的工作收個尾,來一波震懾。但她另有謀劃,有意推遲了些。
博多到橫濱很遠,單算路上時間,新幹線要至少五個小時,乘飛機也要兩個小時,但光是距離上的遠,川上葵覺得還是不夠,暗自部署着。
而果戈裡給的兩個情報,西格瑪的線索用不到,梅花七這個線索又給得極其模糊,隻能碰運氣似地探索,等待一個解密的機會。
川上葵在博多待了幾日,直到她的暗探傳來一個消息,很多年前的那個酒名組織的人又在橫濱出現了,似乎在黑市謀劃着購買軍火。
她立刻飛回橫濱。
這個酒名組織得罪過她,現在又到了她的地界,送上門來,多半有求于人,自然要給點下馬威,少說也要訛上一筆。
和安室透的偶然會面兩人可以互不幹涉,現在,川上葵可不會毫無動作。
川上葵内心盤算着,若是其他人,就訛一筆,若是安室透,最好殺了,橫濱的地界上,死個犯罪組織的人實在是小事。她不想讓自己“川上葵”的身份在西川諒那邊暴露,因為,一旦暴露,就再也回不去了。
待她下了飛機,酒名組織那個成員的具體信息也來了,沒拍到正臉照片,但根據線人描述,金發紫瞳黑膚,除非用了貝爾摩德的易容,安室透無疑。
橫濱的軍火販子大多和港口黑手黨又幾分關系,川上葵本欲借此探清安室透的來意,可一位軍火販子竟然先找上她來。
軍火販子表示自己受安室透所托給川上葵遞消息:安室透備了禮品,請求見她一面,拜個山頭。
假如他是偷偷地來,川上葵借着之前的舊怨,私下幹掉他别人也沒話說。但他禮數周全,尊重又客氣,招呼也打過,川上葵反倒不能直接動手。按照辦事的慣例,她約了安室透在一家有名的居酒屋内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