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秋水宗和嶽山門發現海底遺迹時便做過初步探索。
他們原以為海底露出的那部分上個時代的殘存物已經足夠大了,後來再探才發現那不過是冰山一角,土壤下埋着的遺址遠比他們想的廣闊。
這些遺迹不知何時被埋藏在地底下,随着時間推移,滄海桑田,海面化為綿延青山,青山又崩裂落入海底,大地撕裂的縫隙讓這些埋藏在地下的東西又浮出水面,展露在衆人面前。
他們從遺迹裡帶過幾樣物品上來,經過檢驗,發現無論是工藝、審美和材質都不是這個時代的東西。
這讓衆人焦頭爛額之餘又平添了一絲樂趣。
修仙之人壽命綿長已算是跳出束縛,可這些物件卻比他們的壽命更為長久,誰都忍不住猜測上一個時代是怎樣的光景。
衆長老裡隻有那三個話題人物曾經通過逆轉時空的法子去過萬年以前,偏偏她們又不愛提過去的事,因而如今衆人對末法時代的猜想大多都是通過遺留的書籍和那些無意透露的隻言片語。
一衆長老猜測海底遺迹就是末法時代的産物,隻是苦于沒有驗證的辦法。
最後他們提議,再探一次。
次日清晨,嶽山門的幾位長老上了秋水宗的艦船,鋼鐵紅鲸發出嗡鳴,沉重的船身破開海面緩緩駛離港口朝着遺迹而去。
遺迹位置在飄渺川北部靠近無盡淵的區域,随着越駛越近,蒼藍碧波逐漸化為一抹不透光的黑。
海浪拍上船身,連濺起的水星都是烏黑的。
不遠處已經能看見冒出尖角的殘迹。
扶言吃了一驚:“這才半個月不到就已經長到海面上了!”
張桐甯不明所以:“這是什麼情況?”
靈澤倒吸一口氣,忍不住也說:“長得也太快了。”
張桐甯見二人語焉不詳,更是一頭霧水了。
扶言定定看着那雪白的牆體看了好一會,方才解答張桐甯的疑惑:“張道友,還記得我們之前說遺迹是在海底發現的嗎?”
張桐甯點頭。
于是扶言道:“我們總共探查過三次,共花了将近兩個月的時間。每探查一次就發現這些遺迹變化了一次。它們本來在海底,卻不知為何逐漸往地面上長了起來。遺迹的地表在不斷上升,這直接幹擾到了周圍生物的栖息環境。”
張桐甯明白了,這就是何羅遷徙的原因,它們的栖息地被破壞了,不得已闖入了人類的地盤。
現如今這不知何處來的建築還在上升,勢必會影響到更多的生物,不能繼續放任下去了。
與此同時,船長室的顯示屏上出現了個不斷向外發射波紋的紅點。
本就議論紛紛的衆人頓時騷亂起來。
甲闆上來往的人群開始有序返崗,鴻宇艦的防衛模式被人為開啟了。
扶言繼續為其他二人解惑:“我們也曾想過,一處死物想要移動是不可能,除非有什麼在底部托着它上來。鴻宇上設置了名為'聲呐'的東西,可以用于探索暗礁,自然也能探索海底遺迹。不探不知道,一探吓一跳。這遺迹底部居然還有生命迹象。”
張桐甯的心跳頓時加快:“……是底部還有生物在地下進行活動?”
“沒錯。”扶言點頭,她扭頭看向顯示屏,“這次探測出來的強度比之前還要強烈。它離我們越來越近了,它在從海底上浮,也許過不了多久它就會浮出海面。”
壓迫感瞬間襲來,海底遺迹裡不知名的生物緩緩浮出海面,而眼前的人們顯然還沒有能夠有效應對的手段。
紅點規律的發出圓環狀波紋,在顯示屏上無聲的恐吓着所有的船員。
咚、咚、咚……
那規律的波動逐漸與張桐甯的心跳合拍。
那是個極其強壯的心髒,平穩有力地将血液輸送到全身各處,在張桐甯的幻視裡,她幾乎能看見一雙青筋暴起的雙手撕開地表從遺迹裡爬出來。
“……我們也不是沒想過地下生物的危險性,也想過會有折損人員的風險,但若為了一時的安危而放棄,反而有可能帶來更加糟糕的結果。”扶言道,“以往都是在遺迹外圍探查,這次要深入到内部去詳細調查。”
她看向張桐甯:“張道友,即便這樣你還是要去嗎?”
張桐甯不是不懂任務的危險性,也不是不害怕,隻是事到如今她已經沒有回頭路走了。待在船上确實安全,可她已經沒有那個餘力去等結果了,還是自己參與調查會更快得出結果。
于是她堅定地點點頭:“我确定,我需要搞清楚海底遺迹的秘密。”
也要搞清楚那個未知的寄信人到底是什麼意思。
聞言扶言點點頭,掏出兩枚避水珠:“還請服用這個,十二個時辰内就能在水下暢通無阻。”
張桐甯接過東西道了謝,本想分趙梅染一個,卻不了對方沒有接。
他眯起眼睛慢悠悠道:“還不急于一時,先聊聊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