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着，低頭看了一眼手中接住的刀片。

“咦？”賀松喃喃，“唐峥手裡那把刀難道是你這兒搞的？”他很快否決了自己的想法。可說了，遲刀這人性格孤僻，和誰都沒什麼交情，唐峥是狙擊手出身，也是個悶葫蘆，兩人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

可他昨兒去找隊友求救，确實在唐峥那裡看到了一把類似的刀。他瞧見武器架上放了這麼個東西，在一衆槍支裡顯得十分突兀，于是多問了一句。唐峥說是戰利品，還興緻勃勃介紹了一下彈道刀的特殊結構。他那時惦記着自家陶隊，根本沒往心裡去。

賀松眨眨眼睛，“喂，你這刀是不是還有個刀把，能把刀片彈出來那種？”

遲刀這回是真的站住了。

“有點見識。”

賀松把玩着手中刀片，牙疼似的“嘶”了一嗓子，“難怪這麼快，要不是老子眼疾手快，真就要被你謀殺了。”

“死不了，我往左偏了一厘米，你最多破相。”

“哼。”賀松冷笑。

“你在其他地方見過這種刀？”遲刀轉過來走向他，脊背挺拔。賀松比遲刀高幾厘米，不明顯，兩人對視半晌，遲刀伸出手，骨節分明、手指修長，每一個關節和指腹都有老繭，手背上還有零星血迹，一看就是打拳沒帶手套。

他把手攤開，那意思，刀還給我。

“你不會和外面的人有勾結吧？”賀松作勢要還給他，動作到一半，忽然又把刀片收回去，忽然發問。

遲刀眼神如刀，瞥他一眼，劈手就要去奪彈道刀的刀身。

賀松反應極快，腳下一滑，閃身躲過。

遲刀反手送出肘擊，賀松側身、沉肩，躲過之後将遲刀手臂往上托，他手中有刀，刀鋒向上，如果碰着，一定是會見血的。

遲刀後仰躲開，腳下動作。賀松下盤很穩，并不懼他，他一手要往遲刀肩頭搭，腳下擋住遲刀腳尖，眼看就要做一個過肩摔。遲刀卻看破他的動作，擰身發力，重心一轉，反而掌握了主動。

兩人莫名其妙交起手來，旁觀的所有人連假裝忙碌都忘記了，忘我地瞧着這兩位。

可說了，朝城不缺彈藥武器，訓練雖然有近身搏鬥，但平日任務也并不鼓勵戰士采取近身戰的戰鬥方式。而本體系的戰鬥更重一力降十會，大力出奇迹，都是實打實硬碰硬的，像這種動起手來過了十幾招，兩人卻都沒有一下碰着對方的打法，實在稀奇。

幾分鐘後，遲刀收了手。

這下彈道刀的刀柄也到賀松手裡了。

他低頭将兩個部件拼在一起，把玩了一會兒。遲刀沉默地看着，忍了半天，終于說出一句，“喜歡？”

賀松稀了大奇。

“咋的，要送我啊？”

“可以。”遲刀兩個字兩個字往外蹦。

賀松更驚奇了，他睜大眼睛看着遲刀，一副活見鬼的模樣。

“唐峥是不是也有？”遲刀看着他，目光凜冽，“他從哪裡拿到的？你告訴我，刀送你。”

賀松如有所悟地挑了挑眉，“噢——是這麼個意思。”

“那不行。”他晃了晃彈道刀，“我沒有唐峥那收集戰利品的癖好，不想要你這破刀。老子也不想告訴你他的刀哪兒來的。”

遲刀瞥他一眼，轉頭就走。

“喂，你去問他也沒用，我這就給他發消息讓他保密！”賀松追着嚷嚷。

遲刀走得很快。

他隻好又追上去，“咱找個地方聊聊呗！刀還你！你想問啥，老子知無不答，你也回答我幾個問題——”

“其實就一個問題，我陶隊的事情是不是你告訴吳尋的？誰讓你查的？你查到什麼了，分享一下呗？”

“這是三個問題。”

“晚上帶着唐峥那把刀，來我家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