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慧早就有自己的打算,想請裘江回來,之所以一直沒提,是想等裘江有這個意思時再順勢推進,畢竟當年他的出走跟自己有關。
現在提出來就矛盾了。裘江回來,就便宜了高振海;裘江單幹,她失去高振海和他帶走的幾個員工,也有點傷元氣。在這種情況下,高振海和裘江順勢發展,她很可能失去業内龍頭老大的地位。
三國鼎立?或者群雄逐鹿?這不可能。
敏慧一定要成為業内老大。她在意的不是名,而是她本身就喜歡飒爽英姿的氣派,縱橫捭阖的氣場。有些人生來就要做将軍,敏慧就是這樣的人。她的戰場是法庭,越大的官司越興奮。
敏慧一直信任裘江。雖然鬧出過矛盾,但自己帶出來的人,知人知面知根底,抛去他跟妖氣的助理的關系,他還是相對靠譜的男人,更是有能力有擔當的夥伴。
找這樣的女人,真奇怪。敏慧下意識地感覺,裘江是不是被蒙蔽了。現在的女孩子,八百個心眼都不夠用,忽悠從農村出來的男人,還不是飯前小菜?——這事她也管不着。
邊喝邊聊。二人雖然互相信任,但都不交底,又是稀裡糊塗結束了。
坐到車裡,敏慧突然很生氣。那個女人不像善茬,早晚惹事。算啦!合作夥伴,能力品行都重要,不然先坑老婆再坑夥伴,那就是引狼入室。
正想重新物色合作夥伴,手機響了,正是告訴她高振海行動的“老朋友”。敏慧立刻驅車前往。
這一次見面,是讓事業更上一層樓,還是得知更多不祥的消息,容後再說。
黎昌盛得知裘江要回市區,曲談也要跟去,心中立刻變成不平靜的海洋,後悔不該得罪蔣紋紋,他應該裝作對二人之事一無所知甚至毫不介意的模樣。有蔣紋紋這條狐狸精在,他想跟去的路隻怕千難萬險。
蔣紋紋再一次感覺勝券在握。
她太了解裘江這種男人了。
農村來的傻小子,再聰明也蓋不住黃土地單調貧瘠涵養出的狹隘和短見。沒錢死命掙,有錢玩命花;沒錢老婆孩子熱坑頭,有錢彩旗飄飄萬裡遊。
自以為掙脫了黃土地,到頭來還是五行山下一猴頭。
總是很講究的衣着搭配,反映出渴望表現自己成功的虛榮心;總是提着方正整潔的公文包,可見他的嚴肅認真、謹慎多疑;總是無法抗拒女人新奇豔麗的誘惹,可見他少年時就壓抑着對異-性的渴望……
紋紋從沒對一個男人有那麼濃厚的興趣。她已經施展了渾身魅力,卻等不到一句求婚,連喝醉時都沒有!她心中有了恨,讓她能夠冷酷無情地算計他。愛不成,仇相見。
為什麼中老年男人容易落入小女人的陷阱?不愛嘛。沒有愛才能有閑心布下天羅地網,一步一笑,一笑一坑,不就坑那些精 蟲上腦又自诩多情的老夯貨。
但凡自以為成功的男人都不過是桀骜難訓的孫猴子,饒有通天的本領一泡尿也沒撒出如來佛的手掌心。哼!都已經家外有家了,還想着上演責任愛情兩不誤的戲碼。拉倒吧!
不黑了心肝的男人不會抛妻棄女,黑了心肝的男人就不值得付出真心。人活這一世,難保下一生,就圖個恣情快活,下輩子做豬做狗做雞鴨也沒個定數,理得它。那些妖言惑衆說什麼今生作孽下輩子輪回進入畜生道的人,誰見他托生過?沒吧?沒咱就不信。
想全身而退?上了賊船,得了好處,就想溜号,洗腳上岸穿鞋襪,老婆孩子熱炕頭。哼哼!問賊樂意不。
賊王不樂意,走脫不容易。
蔣紋紋這條肉-身船自打懂得情事之後就駛入江河湖海,大風大浪沒經過,溪流池塘飄得多了。裘江不是最大的主顧,卻是她感覺最滿意的一搭生意。做大,做實惠,甚至做長久都有想過。在沒有更廣闊的天地容她乘風破浪之前,她要把裘江牢牢抓在手心裡。
跟高振海合作坑裘江,對她沒有好處。高振海把裘江吃了,還會給她分一杯羹?她以為男人都是輕輕一勾就倒下的貨,但高振海似乎看穿了她的伎倆,正人君子的模樣讓她極端不爽。
二人告别時他一閃而過的輕蔑被蔣紋紋從玻璃鏡中瞥見,登時心下大怒。
她皺起精緻的柳葉眉:有機會要順手一擊,絆他一跤。讓黃鼠狼知道,嘲笑狐狸就是對狐狸犯下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