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大家坐好後看到蔣紋紋跟在後面,都顯出吃驚的模樣。敏慧似乎露出一點嘲笑的神情,蜻蜓點水一般消失了。
沒有人主動問蔣紋紋當時的情況,甚至對她明顯的挨打都沒人過問。威森讓阿成說情況,阿成吭吭吧吧說了幾句就說不下去了,眼巴巴看着蔣紋紋。蔣紋紋正了正身子,正想接話,敏慧笑道:“先吃飯吧,事情慢慢說,不着急。”
怎能不着急呢?敏慧從進來就沒有舒展過眉頭,隻有威森跟她閑聊才展顔笑笑。
總之沒逮住人,說啥都是廢話。隻有威森直人直性子責問阿成:“為什麼不立即發定位給我們?你就那慫樣還想守株待兔?”
阿成看看坐在下位的蔣紋紋,小心地說:“我隻是聽命令辦事,抓兔抓毛線關我啥事?”
威森看看蔣紋紋,化了妝還是氣色如鬼,擡擡下巴,示意她說話。
蔣紋紋低聲細氣地說:“我們隻是想聊一會兒,拖時間。”
“不告訴我們地址,你拖什麼時間?”威森一語點破大家的懷疑。
“我想進了房間再告訴你們具體位置,沒想到一進來保镖就收了我的手機。”蔣紋紋委曲得要哭了。
“你開的房間,怎麼他先進去?”威森并不怕這類美人的眼淚。
蔣紋紋自認腦瓜比鬼都精靈,扯謊不帶打磕巴,但吃了那麼大一個虧,腦子也似受了傷,楞沒編下去。威森的質疑像把小刀破了她僞裝的血色,白裡透紅的臉頰像楊子榮進威虎山,一會兒“精神煥發”,一會兒“防風塗了蠟”,眼珠在眼眶裡抽抽抖動,像七魂丢了三魄。
裘江看出紋紋這會是真可憐,把話接走說:“算了,事已至此,再追究責任沒啥意義,看下一步怎麼辦吧。”
威森給裘江面子,又擔心路标的情況,不再追問。
敏慧不發話。蔣助理肯犧牲色相釣大魚,就算失敗,也是成功的第一步。大魚露出水面,鎖定區域,比漫天撒網好太多。她希望威森繼續問下去,威森不問,她也不好繼續挑事,出聲打圓場說:“小蔣辛苦了。來,大家碰一杯。”
威森去看了酒店視頻,路标的确開了車追出去,不知為什麼聯系不上。這小子不會不顧性命沖出去搏命吧?無關生死,感覺應該不會,威森放下沒着沒落的心,回去和大家一起吃飯等人。
沒有蔣紋紋,誰都找不到闵三強;有了蔣紋紋,又有色誘失敗的嫌疑,一桌子人都不好講話。
裘江也覺得奇怪,人人都不說案情,也不聊家常。
那是——聊案情吧,不知這女子幹了什麼,跟闵三強吃着喝着就翻臉了。
聊家常吧,又擺明不是一家人。問孩子不方便,問陳老師也不方便,問阿成有沒談對象吧,似乎阿成和這女子的關系也不正常,問威森個人感情狀況吧,假小子招娣又一付情深意切的模樣——據說威森從公安系統出來後夫妻分居,女方不知去了哪裡,二人一直沒辦離婚手續。
這也不方便問,那也不方便說。隻能雜七雜八說些閑話,一餐飯吃得心也很累。
直到場子冷得快要結冰了,威森的手機才愉快地唱起來。
路标的手機摔壞了,隻能一路跟蹤。因為是自己一個人,不敢跟得太近。看到闵三強的車進去一個農莊,接了一個女人出來。女人身材窈窕,黑眉紅唇,美得有點兇惡。接上女人後又開出來,路标的車沒油了,跟了一會去加油站加油。出了加油站,才找到間店鋪打電話給威森。威森不放心他一個人,讓他立刻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