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靈不動聲色地往後側了側，說：“睡吧。”

容與還想着她的任務，問：“……怎麼樣了？”

她想了想，抛出答案：“不太順利。”

“要我幫忙嗎？”

由于手臂揮舞幅度過大，險些從床上跌落；曜靈眼疾手快扳住他的肩膀，把人放回去。

容與順勢緊張兮兮地抓住她的手，躺回去之後就跟沒事人一樣死死抓着不松手。

……行，曜靈歎氣，又是裝的。

“你先好好休息，需要你幫忙的時候不會客氣的。”曜靈溫柔卻不容拒絕地掰開他的五指，“别到時候倒下就行。”

“我不會拖你後腿的，我們……”容與信誓旦旦。

曜靈覺得他的說法過于暧昧，糾正道：“大家不會這麼想的，我先出去了，有事叫我。”

而後走出房間，和問淵一起去找洛森。

“你很喜歡他嗎？”問淵冷不丁地問。

“為什麼這麼說？”曜靈奇怪。

“我找不到詞來形容。”問淵說，“我曾經問你想要什麼，你一直沒有回答我。在這期間，我以為你想要容與活着陪在你身邊，這種感情能稱之為‘喜歡’嗎？我不理解，但是人類總是用這個詞去解釋一些吃力不讨好的舉動。”

“确實是吃力不讨好。”曜靈眼角直抽，“說‘喜歡’也不至于。隻是擁有可以幫助别人的能力，卻什麼都不做……我會覺得自己是加害者的幫兇。”

曜靈回想起自己在地球的身體算不上強壯，夏天和室友晚上出門吃燒烤，也會遇到赤膊中年男人小聲碎碎念“美女穿在這個顔色裙子不好看啊”“來喝一杯啊”之類的事情。

那些人看起來無所事事，一身肥肉，現在的自己可以輕易把他們按到旁邊滋滋冒油的鐵闆裡；但那時的她們，隻能加快腳步，趕緊離開那裡，然後在路上七嘴八舌地罵幾句。

“很獨特的想法。”問淵評價，“你這樣很容易被騙，這個特點不難分析出來，以後難保不會有人沖着你這種特質去設置圈套。”

曜靈不在意地笑笑：“我不能在一個地方摔兩次啊。”

“你現在存款有多少？”

“剛夠花，怎麼了？”這是曜靈下意識的說辭。

“雙S一個月補助一萬五星币，按月份來看發給你的有六萬，姑且算一個月剩下八千，怎麼也有三萬了。”問淵對此存疑，“我會盯着你不漏财的。”

曜靈汗流浃背。

“至少不要被騙第二次錢了。”

曜靈一愣，想起來醫療艙刷卡前會顯示餘額，她應該看到容與的賬戶餘額了。

“不會的。”曜靈心想自己的錢才不舍得給出去，那是原身給容與的精神損失費。

如果哪天宇宙突然顫動一下，原身的腦電波回到這具身體，容與這個受害者也不至于太被動。

曜靈在跨進房門前想，回去得找個時間把持有關系解除掉。

一方面未雨綢缪，另一方面……容與這小子是芝麻餡兒的。

關上房門，洛森緊繃着的身體終于垮下來，毫無形象地陷進沙發裡。

“真是一群腦殘啊……所以我才跑來日潭星的，避免跟他們成為同學。”他仰天捂面，“都在驕傲些什麼啊？要啥沒啥，都去軍校了還想着享受，怎麼不爛首星讓家政機器人給他們翻身啊。”

“首星的人不應該像霍染一樣，跟狐狸似的麼？”問淵不解，“怎麼會這麼蠢？”

“有腦子的都不在這兒。”霍染揉揉臉，“天融文職是出了名的肥差，錢多事少，就這還好多人覺得受罪找人替呢。基本都是家裡覺得沒救了，扔過來别惹事，回頭基因檢測看看是哪段弄得這麼蠢，避免後代再犯。”

“你也是這麼來的嗎？”問淵說。

“……”曜靈僵硬地扭頭，雖然她也在好奇這個問題，但是暫時沒有勇氣這麼直白地問當事人，隻敢在心裡八卦兩句。

“……不出意外是。”洛森也沒想到有這麼一問，“沒有家族會冒着開盲盒的風險賭後代是不是個腦殘。”

“不還是沒規避掉。”問淵說。

曜靈硬着頭皮說：“可能已經規避掉一點了……”

三人對視，頗有默契地笑了。

“言歸正傳，又有個小道消息。”洛森指揮機器人端上來兩杯熱茶，“偷的岑帆老師的，快嘗嘗。”

他繼續說：“特殺隊确實是因為貨源劫持來的，雖然這種‘小時’不用出動艾德裡克這種殺器，但是他咬死了航标出自聯盟，所以要求聯盟賠償損失貨物金額和誤工費合計三千兩百萬星币，并補償帝國因此損失的能源重量。”

艾德裡克？那個藍頭發戴光學僞裝的人。

“不是有證據？還這麼獅子大開口。”曜靈問。

“是沒有，就算有證據胡桡都不可能認的。他們今天差點跟特殺隊打起來。”洛森神色凝重，“而且有種很奇怪的感覺……”

他們并不是來解決問題的，而是來激化問題的。

“明天最後看看能不能問出點什麼消息吧。”曜靈說。

洛森一聽來了興趣：“明天之後呢？”

明天之後當然走非法途徑——讓容與找監控，自己隐身去現場溜一圈。

見她不說話，洛森立刻不滿地說：“我知道你沒打好主意，我又不是什麼好人，帶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