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擂決賽這天排場大,皇上皇後親臨現場,在京城居住的皇親國戚也都陪同在皇上身邊。
擂台四周坐滿朝中大員,他們若看中了哪位學子,就會在比武結束後當場将人攔住,邀請他們加入自己麾下。
各位官員背後,站的是來參賽學子的父母親眷,他們身後,則擠滿了來看熱鬧的老百姓。
馬上就是全科比賽的最後一場,聽說這次的殺進決賽的是兩個生的十分好看的少年,京城裡人人都想來看個究竟。大街上被圍的水洩不通,禁軍怕皇上出事,不得不守在各處要塞,一個一個的給百姓搜身。
就在這時,一個英姿飒爽的姑娘,穿着一襲紅衣,手裡拿着把長劍,氣勢洶洶的站到他們面前。
守在街口的官兵提起長矛把滿月攔下:“姑娘,想進去看決賽,得把身上的武器交給我們。”
滿月動也未動,隻是問:“決賽開始了麼?”
“馬上,未時三刻就開始。”官兵說。
“哦,那麻煩軍爺讓個道,我是大武宗弟子滿月,今日要來踢館。”
滿月聲音響亮,惹得周圍的百姓紛紛側目。
官兵們面色一緊,橫起長矛:“你要是來惹事的,還請趕緊離開。”
滿月掃了他們一眼,一臉不屑:“大武宗長矛法第一式,敲山震虎。這招你們起勢就沒提起力氣來,攔不住我。”
她說着,拿手握住一個官兵的長矛,運力一推,那官兵連人帶矛被推出三裡地去。
周圍人俱是吃了一驚。看熱鬧的百姓趕緊遠遠躲開。
滿月其實也吃了一驚,她隻知道那些酒助長了自己的内力,但沒有想到,自己的内力已經強到的這樣可怕的程度。
官兵首勢不妙,揮長矛将滿月圍住:“兄弟們一起上,捉住她!”
滿月急着去鬧事,根本不想與這些小卒廢話,她長劍暗自運氣,施展輕功,輕飄飄踩上一個官兵的矛尖。
其他士兵立時撥長矛刺她。
誰承想滿月身法極快,等他們刺過來時,滿月已經借着長矛的力,飛向幾裡外一個人的肩頭,再借助那個人肩頭的力,繼續向前,她這麼借了幾次力,短短一瞬,就輕飄飄落至擂台中央。
她擂台上此時還站着正準備比武的歸舟和雕弓。看見滿月,雕弓眼神躲閃,歸舟面頰泛紅。
台下不知哪個官員最先反應過來,厲聲喝道:“什麼人?敢擅闖擂台!還不快下來!”
滿月順着聲音瞧了一眼,冷哼一聲,之後把劍往擂台上一敲。
她在劍上蓄了内力,純銅打造的擂台,竟硬生生被她敲出一條裂痕來。
站在擂台上的雕弓和歸舟隻覺得腳下燙的出奇,他們有些抵受不住,想要跑下去,又害怕輸了體面。
滿月沖台下抱拳行了一個禮,朗聲道:“諸位,我叫滿月,本命馮蘭若,是大武宗官晏甯官老師的弟子,按理說,我今年本應參加春擂。然而太尉左儀攔勢弄權,皇帝昏聩無道,一大批學子都因為他們的一己之私而無法被春擂公平對待……”
“滿月!”雕弓趕緊叫住她。
“滿月姑娘,皇上也在呢,你先住口。”歸舟說着,移步擋在滿月身前。
然而已經遲了,滿月中氣十足,台下百姓把她的話聽的清清楚楚,還有那些官員,一個個也臉色大變。
“她說的沒錯,我就是因為我師父同侯宗主交好,所以今年被取消了參賽資格!”台下一個學子也跟着喊了起來。
“我也是!我父親年前參過太尉,所以我也被取消了入仕資格!我不服!”
“我也是……”
“今天當着滿城百姓的面,左太尉您必須得給個說法……”
滿月的話打開了一道口子,台下學子的聲讨聲很快就高漲起來。
坐在前排的官員有些坐不住了,他們想要分辨幾句,但沒有人敢第一個開這個頭,所有官員都望向坐在擂台正中間的左儀。
左儀沒事人似的跟身邊人耳語幾句。
過不多時,那些跟着起哄的學子身邊多多少少都站了幾個人。
那些人和學生們交談幾句,漸漸的,那些學生就不鬧了。
台下突然一片安靜。
很多膽小的百姓已經見勢不妙偷偷溜走。
“滿月姑娘,你快走吧,再待在這裡你一定會有危險。”歸舟低聲道。
滿心不屑一笑,聲音不大不小:“左儀想滅口,那就盡管上開,我倒要看看最後是誰能打得過誰!”
她話未說完,大武宗的郭副宗主突然沖上擂台,喝問:“滿月,你鬧夠了沒有!”
滿月冷冷看一眼郭副宗主。
郭副宗主絲毫不理會滿月,沖着台下高聲解釋:“諸位見笑了,這個滿月,平日裡狂妄自大,因為她去年沒能入仕,所以一直對大武宗懷恨在心,這才編造出謠言來公然诋毀朝廷,諸位放心,我朝律法嚴明,她今日所犯多項大罪,一定會得到應有的懲罰!”
滿月聽他這樣說,怒火上湧,她立刻出言反駁:“我今日所說句句屬實,這個姓郭的,不分青紅皂白就誣陷于我,他不過就是要給他們待會兒殺人滅口安排一個合理的說辭。”
台下有聲音響起:“滿月姑娘,你快别狡辯了,你趕緊下去,我們還等着看比賽呢!”
滿月尋聲望去,說這話的,居然是一個剛才還在為自己打抱不平的少年。
“就是就是,我們信朝廷的,你不要搗亂了!”另外幾個方才打抱不平的少年也附和起來。
“左儀可真是好手段,片刻之間,颠覆人心。”滿月說到這裡,冷笑一聲:“侯宗主你們都知道吧?那麼清白的好官,為你們做了多少好事?可是他還是被這些人給殺了。”
“台下的諸位,你們為求自保逆來順受我沒什麼意見,但你們仔細想想,朝廷落在這樣的人手裡,未來你們豈能安穩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