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菜,王妮兒聽到葛素素說讓賈娘子請了吳彩兒上來,停下筷子,擡頭看着她道:“葛娘子找吳彩兒有事?”
葛素素,便是青五爺的女兒,今兒盛和樓開張,一早的就讓人找了王妮兒過去,到中午的時候,趁着人多,要了個雅間,叫了一桌子菜,外面人都吃散了,她們一行人,還是留在這了。
葛素素手裡扇着團扇,看了王妮兒一眼,道:“讓你跟着我後面做事,你不肯,非要自己拉個驢車做個小貨郎,這會兒又好奇這好奇那的,我找吳娘子做什麼,你想知道,我還就不說了呢。”她是真心想讓王妮兒給她做事,不僅是看中她家實力,更是覺得這丫頭是個有手段能耐的。
“哎喲,葛娘子,我王妮兒就這份能耐,不做個小貨郎還能做什麼?到你跟前做事,别的不怕,吃苦也是能的,就怕我耽誤了您的事兒。”王妮兒又不傻,青五爺還活着呢,他自己兒女舍不得動,但幫着做事的人,可就沒啥好下場了。“您不想說的話,我就不問,過會兒幫您和賈娘子帶句話後,我就走,絕對不會多聽一句。”
她是真的想走,王妮兒覺得葛素素要找吳彩兒所說的那件事絕對不簡單,她不想摻和進來,所以準備借口溜走。
葛素素卻不放她離開,搖頭:“又不是見不得人的事,剛剛和你玩笑呢,你我之間,哪裡需要避嫌,你留着聽吧,正好也思考一下,是不是還要拒絕。”她怎麼可能放王妮兒走,今天也算是半逼迫對方,讓她加入自己。
王妮兒苦笑,夾了一塊肉塞嘴裡,嘟囔道:“我家是小戶之家,可經不起折騰,葛娘子你為什麼非要我幫你做事呢?”
“你已經入過局,豈是說抽身就能抽身的?”葛素素盯着她看,好笑道:“妮兒你說,我那好弟弟當了家主,他是能夠大度的放過你嗎?”
既然是入過局,那麼就是棋盤裡的子兒,沒個實力,哪裡是說脫身就能脫身的。
“葛娘子這話,是說我當年出手出錯了?”王妮兒也不是個怯弱的,被逼到這份上,也拿話嗆對方:“當年就應該在村裡田地刨食,餓死也不往縣城跑,這樣也就不用認識葛娘子你了,自然就不會做了你的棋子。”
“話不要說這麼難聽,你幫我,你也不是沒有好處,你是個有野心的,和我一樣,不然不會往縣城跑,更不會出手助我。”葛素素對于王妮兒可是了解,她也不在意對方語氣不敬,依舊是笑着:“我知道,你隻要有足夠的利益,便不會袖手旁觀,反正都是局中人,抽身不得,為什麼不膽大一點,撈足了甜頭。”
王妮兒靠着椅子,玩味道:“啧啧,葛娘子,這是油鍋裡的錢,我王妮兒又沒練就個金剛不壞,這錢,可不好撈啊。”手指着東南方:“你爹可是縣城裡響當當的名号,青五爺,縣令都得給個面兒,這樣一個老虎卧着,讓我去摸虎須子,我豈不是嫌命長?”
“老虎如果健壯,大家都不敢異動,乖乖聽從吩咐。”葛素素壓下團扇,面色凝重:“可現在,老虎老了,病了,已經沒有當年的威風,手底下的人,各個都有了異心,我如果再不行動,這偌大的家業,不知道最後到誰的手裡。”
王妮兒吓了一跳,坐直了身子,聲音壓低到一定程度:“葛娘子所說當真?”青五爺病重?這可是個大事,一個不好,這縣城得亂起來。
“我難道還會在這事上騙你不成?你可以自己打聽打聽,現在或許還沒傳出去,不過就近幾天,外面絕對是風言風語。”
手在摩挲着酒杯,一下又一下,速度不快不慢,王妮兒腦海嗡嗡的,被葛素素這消息搞懵了,她完全沒想到青五爺這時候居然病重了,在她還沒有立得住腳的時候病重。這讓她很被動,不得不再次的攪和進局裡,去争一個活命的機會。
“确定不能好了嗎?”慢慢放下杯子,王妮兒帶着一些期盼。
葛素素卻沒給她她想要的期盼,搖頭,帶着一絲傷感:“不能,所以我才要現在就開始布局,我得搶一步先手,這樣才不容易輸。”
對于那個爹,葛素素情感很複雜,她爹對她不可謂不好,但,卻不願意給她想要的東西,而是準備把那個東西交給她那個所謂的弟弟。
這對于想要權利的葛素素來說,是最大的打擊,也讓她對她爹不滿起來。權利面前,親情是會往後站的,更何況是不同母的兄弟争,那麼更加的血腥。
“我知道了,有什麼事,可以和我說,能做的,我會去做,但有條件,你用我,我就得知道全部。”王妮兒果斷的決定入局,她道:“記着,是全部,我不想被當做絲毫不知道的棋子,什麼時候被犧牲也不知道。”
既然要入局,那麼她是不可能做别人手裡可以丢棄的刀,她入局就是為了破現在的局,是要完完整整并且奪取一定利益的破局,而不是犧牲的為别人破局。
所以,她想知道葛素素的計劃,全部計劃,不然她甯可離開。
葛素素看了王妮兒一眼,點頭同意:“隻要你幫我,可以。”她可以告訴對方全部,隻要對方去完成自己的任務。